木易從瞄準鏡中看著趾高氣昂的蟲王,淡淡一笑:“插標賣首。”
“不過可惜,你們殺害了我的愛將,我不得不為他們報仇啊!”蟲王故作悲痛地說著,又換成了一副可恥嘴臉,“上!給我宰了他們!”
“木易,你還不上嗎?!”白狐心中忽然燃起了一絲焦灼,而他的周身,異族戰士已經蜂擁而至,只待將他們剝皮拆骨。
“你們儘管反抗便是,我早就準備好了。”木易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聯絡儀中傳來。
“死吧!”似乎是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蟲王向前一探腦袋,一臉興奮。星辰站在原地,頭頂的大刀與他還有幾寸的距離,而白狐身後,長槍已經抵在了他的腰上。
“白狐,上。”聽著大刀落下的破空聲,星辰伸手,一擊便將其拍斷。白狐猛然轉身,一隻手握住長槍,一隻手擲出腰間的短刀,慘叫聲和鮮血齊飛。
蟲王一愣,斷然沒有想到星辰他們會不顧城主安危而繼續行動。
“那些傢伙到底在想什麼,竟然……”
忽然一陣劇痛傳來,蟲王感覺有東西濺到了自己臉上,於是用手一抹,手中便留下了一抹鮮紅。蟲王看向劇痛感的起始之處——他的手依舊是緊緊抓著月弘軒的衣襟,只是他的手和他的軀體之間,少了一截胳膊,就像是被生生扭斷了一樣,鮮血順著殘缺的胳膊緩緩流淌下來。
“啊——!”慘叫一聲,蟲王后退一步,用力握住湧動鮮血的創口,面目變得異常猙獰。而月弘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不輕,只有愣愣地站在原地傻看。
“我的手!我的手!”慘叫聲從樓上傳下來,異族戰士接連抬頭,看向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樓閣之上。
忽然,白狐的身影鬼魅般閃到人群之中,手指之間夾滿了微型手雷。
“各位看哪裡呢?”
爆炸聲如雷霆般響起,與高樓之上的慘叫聲遙相呼應,倒是相得益彰。
千米之外,木易理了理頭髮,拉動槍栓退出彈殼,再次瞄準了在樓邊踉蹌的蟲王。
“我的手!”蟲王嚎叫著,全然沒有了與他的面貌相配的優雅,“什麼人!什麼人敢偷襲我!啊——!”
看著痛苦不堪的蟲王,月弘軒沉住氣,手中再次閃現那把紫色的霧劍。看準了蟲王的胸口,月弘軒猛地刺去。
“呀哈,那城主是要主動出擊?”看到月弘軒向蟲王刺去,白狐高呼道。
紫劍帶著月弘軒的仇恨向蟲王刺去,“噗嗤”一聲,鮮血湧動,月弘軒卻眉頭緊鎖,一言不發——蟲王的右手,也就是沒有離開身體的那隻手,緊緊地抓住了劍刃,任鮮血順著劍刃滑落也沒有半點鬆動的跡象。
“你以為趁我受傷能殺我了?”蟲王劇烈地喘息著,陰沉地微笑起來,抓住劍刃的手越攥越緊,就好像要把手中的劍刃連帶著他對白狐和星辰的恨意攥碎一般。月弘軒雙手抓住劍柄,努力向前邁進,意圖將手中的劍送進蟲王的胸膛。蟲王的額頭上,汗珠滾滾,同樣向前邁了一步,他頂住月弘軒慢慢靠近自己胸膛的劍,臉上留著飛濺上的鮮血。
高樓之下,星辰和白狐對付著最後的二三十人,不時抬頭看看樓上對峙的兩個身影。
“那個城主,”白狐對著樓上瞅了瞅,露出了謎一般的微笑,“他打不過異族王的。”話音一落,樓上的蟲王猛地用力,月弘軒手中的紫劍被“咔嚓”一聲折斷開來,劍刃的前端被蟲王握在手中,與淡紫色的晶瑩月光幾乎無二。
看著手中的劍刃,蟲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搖頭道:“可惜可惜。”說著,他扔下手中的劍刃,尚未觸碰到地面,那一截斷刃便消散在了空氣中。月弘軒扔掉手中的斷劍,想要再次凝氣成劍。
“但是我們有外援啊。”白狐像旁白一樣在樓下解說道,耳朵上的通訊儀響起了木易的聲音:“你是在誇我麼?”
短暫的一秒停滯,月弘軒聽見耳邊響起了一陣尖銳的爆鳴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耳邊飛過,回過神來,眼前的蟲王已站住不動了,他的胸口,鮮血從袍子底下蔓延開,就像一片血紅的荒漠在吞噬周圍的景觀。蟲王又一次愣住,這一次,他已經無力再活動身體,只能掙扎著低頭看了看胸口的那個不斷滲血的彈孔,又抬頭看了看月弘軒,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還沒死啊?”看到蟲王還能低頭,木易沒有絲毫手軟,又一次扣動扳機。子彈旋轉著劃過溼冷粘稠的月光,鑽進了蟲王的額頭,蟲王向後仰去,從高高的樓閣之上跌落下去。 木易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慈悲,只是淡淡地調整了一下耳邊的聯絡器,從一片蔥鬱的樹木之中站起身來:“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話音一落,蟲王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宮城的青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一圈在月光下映著紫色微光的微塵激盪開來,縈繞著蟲王因摔打而變形的身體,慢慢飄散。鮮血順著磚石的縫隙蔓延開來,很快便把他包圍在一片血泊中。
爭鬥瞬間停止,白狐和星辰胸有成竹地站在原地,對著遠處的紫風山做了一個“幹得漂亮”的手勢。
所剩無幾的異族戰士們惴惴不安地走上前去,看見的是蟲王扭曲的面部表情。
“行了,剩下的人,”白狐拿刀指著他們,小聲補充了一句,“虧我還能說你們是人。”
“投降吧,你們的首領都已經被我們給擊敗了。”
聽到這話,異族戰士又一次變得憤怒了起來。
“勸說無效。”白狐無奈地笑笑。
皇城之外,望川等人正帶領月光之城的軍隊向皇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