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忘川等人走上前去,藉著從門外照進來的微弱日光,眾人看清了來人的臉——一箇中年男子,衣衫襤褸,臉上寫滿恐懼,帶著疲憊之色。
“你不是說這裡沒有人麼?”木易扭頭問紫發姑娘。
“對啊,這裡應該只有我知道的。”紫發姑娘臉上也顯出一絲惶恐,若是這裡已經為人所知,那他們被異族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白狐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從哪裡來的?”星辰冷冷地看著那個中年男子,全然不顧他恐懼的表情。
“要我看直接幹掉吧,省的節外生枝。”白狐看了看星辰,他的刀在那人的脖子上摩挲起來。
“不、不要殺我!”中年男子慌忙說道,“城中的百姓都被抓走了,我拼了命躲起來,又困又乏才找到這裡,我……”
“你說什麼?!”聽到這裡,紫發姑娘一個箭步衝到中年人面前,拽住他破破爛爛的衣服,“你說城中的百姓都被抓走了?”
“是啊。”中年人看著紫發姑娘焦急的神色,又看了看白狐的刀,面露難色。
紫發姑娘看著白狐:“可以把刀放下麼?他不是探子,月光之城的子民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城池的,更何況他現在不可能是你們的對手的。”
白狐看了看紫發姑娘,笑道:“既然是你的請求,好吧。”說著,他收起了手中的刀,但依舊緊握刀柄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鬆了口氣,對紫發姑娘說道::“三天前,‘月華’所構築的抵禦異族的屏障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了,異族藉此機會大舉進攻,城中猝不及防,雖然拼死抵抗,但依舊不敵異族。”
“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紫發姑娘問道。
“現在城池已經淪陷了,異族已經攻佔了皇宮,君上和公主以及被俘軍士都被囚禁在地牢之中,城中百姓都被抓走作了奴隸。”中年人緊皺眉頭,絕望地看著地面。
“難怪我們跑了這麼久都沒見到個人。”縈嵐在一邊說道。
這可怎麼辦,本來單是取走月華就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又出了這麼個亂子,這任務該怎樣完成啊。顧忘川在一邊聽著,不禁多了幾分愁緒。
“這可怎麼辦,現在別說完成任務,連命都未必能保住了。”白狐皺皺眉頭。
木易看了看他,笑了起來:“別逗了,不就是些像貓像狗的怪物麼,星辰一個就夠了,更何況咱們是全員出動。”
中年人看著面前的這些年輕人談笑風生全無懼色,一時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星辰看出中年人有話想說,於是問他。
“我看你們對異族人太不瞭解了,他們、他們可全都是天生怪力,又殘暴嗜血,就憑你們幾個……”中年人看著顧忘川等人,面露懷疑之色,但由於受到驚嚇,說話依舊是絆絆磕磕,“怕……怕是死尋死路吧。”
“大叔,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了,”木易湊上前去,一臉不滿,“就那個什麼異族,我們都不屑於跟他們一戰你知道嗎?”
“要不咱們就一鼓作氣去把異族全都滅掉,然後再跟國王商量月華的事情。”縈嵐說道。
“其實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吧。”星辰點點頭。
“不行!”紫發姑娘的聲音打破了眾人和諧愉快的聊天氛圍,“君上還在他們手裡,倘若貿然進攻,就算你們能成功絞殺敵軍,君上也必定會受牽連。就算君上沒事,百姓也一定會慘遭屠戮的!”
“國王嘛,死了就再換一個唄,”白狐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百姓嘛,不屬於我們管理的範疇。再說,人民的大潮浩浩蕩蕩,死幾個也沒關係的。”
“怎麼可以這樣!”紫發姑娘對白狐吼起來,一時間氣得雙肩打顫,似乎眨眼間淚水就會奪眶而出,倒是引得白狐連連皺眉,“你們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利而不顧他人性命!你們這麼做跟入侵者又有什麼兩樣!你們……”
“你說得對,我們確實不顧他人性命,”絲毫不在意紫發姑娘歇斯底里的職責,白狐微笑著,臉上盡是戲謔之色,“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啊。”
“你說什麼?”被白狐的回答噎了一下,紫發姑娘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讓我去管別人死活,誰又管過我們的死活呢?”白狐臉上的微笑變了色調,一種陰森和嘲諷慢慢浮現上來,“做我們這一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殺人。一無所有也好,腰纏萬貫也罷,權傾一國的也不在少數,可是隻要刀揮出去,扳機扣下來,都不過是帶血的肉而已啊。”
紫發姑娘被白狐的反應驚嚇到,緊皺眉頭不知所措。
“好啦,你別嘰嘰喳喳的,煩死了。”縈嵐扯住白狐的衣服,把他拖到了一邊去。
“可是,如果不去滅掉異族……”木易開口,“又怎樣才能完成任務呢?”
眾人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房間一時寂靜下來,只有屋外還隱隱約約地迴盪著著異族人的嚎叫聲。
“其實這姑娘說的沒錯,”顧忘川的聲音打破了眾人的沉默,“我們確實不該憑一己私慾而棄國王與百姓於不顧。”
“那你還有什麼辦法?”白狐不耐煩地問道。
顧忘川從腰後掏出一支短小的手電,看著紫發姑娘:“你能幫我畫出月光之城的全貌嗎?”
紫發姑娘面露難色:“我已離家多年,早已不記得了。”
“這樣麼……”顧忘川低頭,撇撇嘴。
“那個,你們要地圖麼?”這時,一直在一邊不說話的中年人舉手道,“我可以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