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雖然年少,卻威望頗高。我在大同時曾聽聞一句話,說,若有蔣氏郎,俺答來了也不慌。侯爺,此子在山西,已然有了根基。”
蟄伏許久的仇鸞端起茶杯,對面坐著的文士先說了仇鸞大敵蔣慶之的情況,舉杯喝了一口,笑吟吟的道:“我家主人說了,侯爺乃是軍中名將,若是能多多看顧我家姑爺……必有後報。”
文士的主人是一位郡王。
而他口中的姑爺,便是府軍前衛指揮使秦源。
蔣慶之……仇鸞眸中多了冷意,但旋即平靜了下來,“秦源是在想在此次整肅京衛中脫穎而出?”
“是。”文士也不隱瞞,“我家主人說,往年京衛便是一灘爛泥,就算是想出頭,也尋不到機會。今日便是時機。”
“那來尋本侯作甚?”
“侯爺在軍中威望高,結識的將領多,且……”文士放低聲音,“侯爺與元輔交好,我家主人也略有耳聞。若是侯爺出手,想來此事輕而易舉。”
一旦能在此次重振京衛中脫穎而出,再下一步就是去九邊,坐鎮一方。
那將是武人一生的追求。
仇鸞喝了一口茶水,想到自己起復的事兒,那位宗室長者有些人脈,若是能借此結交一番,說不得能用上。他點頭,“好說。”
文士心中一喜,仇鸞接著說道:“本侯可出手,不過,秦源須得展露一番本事,否則本侯有何顏面為他說話?”
“姑爺那邊有數,正準備尋機出手。”
“如此,本侯應下了。”
仇鸞隨即去求見嚴嵩,也藉機想問問自己起復的事兒。
“秦源?”嚴嵩揉揉老眼。
“府軍前衛指揮使,丈人乃是宗室長者。”仇鸞看了嚴世蕃一眼,嚴世蕃抬頭,“秦源此人……本領如何?若是濫竽充數,被蔣慶之抓到把柄,連同咱們的臉面一同都沒了。”
“是個將才,不差。”仇鸞聽聞過秦源的名聲,加之有宗室長者作保,故而信心十足。
“爹。”嚴世蕃說道:“要不下次兵部稟告時,把秦源的名字提一提?”
這便是宰輔一張嘴,能抵千軍萬馬……只需動個稟告的次序和方式,就能讓人飛黃騰達。
但反過來,也能讓人萬劫不復。
當初一心要復套的曾銑便因此遭遇了殺身之禍。
嚴嵩沉吟著,想著此事的利弊……
“元輔。”
一個小吏進來。
“何事?”嚴嵩問道。
小吏說道:“就在方才,長威伯在虎賁左衛與京衛諸將觀看操練,有將領挑釁,以三十家丁對陣長威伯虎賁左衛十五名軍士……”
“如何?”嚴世蕃問道。
“三十息,對方慘敗。”
嚴嵩輕聲道:“此子用兵,果然犀利。”
“興許是遇到了個蠢貨。”仇鸞笑道:“那將領是誰?”
小吏說道:“府軍前衛指揮使,秦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