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瞳是被人為奪取的。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重瞳就被服部家族的忍者用秘法奪走了。有人告訴我,我的另一雙瞳眸裡,天然攜帶者服部家族的瞳術,到一定年齡就可以自然覺醒。為了避免瞳術外傳,所以在我出生以後就利用秘法移除了我的另一雙瞳眸!”
“有人告訴你?你自己的事情,還用得著靠別人告訴你的?”胖子對大石弘的措辭有點詫異,自己的眼珠子怎麼丟的還要別人來告訴?
“我剛才說了,是在我出生之後就被秘法移除的,所以我並不能記得這回事。我甚至一度懷疑我是否有重瞳,所有的這些事情,也是別人告訴我的。”
大石弘的寥寥數語,透露出了很多資訊:有一個姓氏為服部的伊賀流忍者家族;服部家族有一種瞳術的忍術;瞳術是用血脈遺傳,標誌為重瞳,然後成年後自然覺醒的!
那麼,大石弘相面結果裡的“身兼劍聖、忍者兩脈的傳承,其中的忍者傳承多半就是服部家族的忍術了。只不過出於什麼樣的不可知原因,服部家族並不承認大石弘過得存在,甚至把大石弘的天生重瞳給收回去了!
那麼,他所肩負的復興家族使命,很明顯也就不是這個服部家族的忍者傳承了。
再結合大石弘現在的武士打扮,看來他身上肩負的就是劍聖家族傳承、復興的使命了!
劍聖家族,多麼牛逼的名號啊。不過現在既然需要復興,言外的意思就是劍聖家族已經沒落了,搞不好這個大石弘還是劍聖家族的最後一根獨苗呢!
僅僅從大石弘的幾句話裡,莊千里就推斷出了這些資訊。不得不說,莊胖子還是很有一點神棍的潛質的。
現在知道這些資訊,繼續把大石弘忽悠瘸就不難了!
清了清嗓子,莊千里道:“你的面相預示的命運如何,其實上次在全龍宴上我已經基本上給你說過了。不過,既然你今天再次來相問,很明顯,你的目的並不是在窺探命運的軌跡。或者說,從某種程度上講,你其實並不相信宿命的存在。你現在最真實的訴求,其實是在諮詢如何面對你的使命而已。”
這番話簡直說到大石弘的心坎裡去了。
世界上有一種人是絕對不會相信命運之說的——就是那些在苦難裡愈戰愈勇的人。
因為,當他們沉淪在命運最低谷的時候,已經無數次地向命運祈禱過了,然而沒有任何作用。
如果命運真的存在定數,而且一定是善惡有報的話,那麼他們就一定不會沉淪至此!
當他們的祈禱無效的時候,他們就抱持了另一個截然相反的命運觀:“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石弘正是這樣的人。可以說,從出生起,大石弘就沒有被命運善待過。一路走來,大石弘遭遇了種種的劫難,甚至即便是現在都不得不因為逃避殺身之禍,而遠遁國外!
要不是莊千里的相術太過神奇,寥寥數語就道破了他的來歷,大石弘是根本不會多聽莊千里這個相術師半句廢話的。
眼看大石弘微微點頭,認可了自己的判斷,莊千里繼續道:“可能在你看來,你生命中最大的價值就是復興劍聖家族的使命吧!可要復興劍聖家族,首先要知道家族的復興究竟是在指什麼。這一點你考慮過麼?“
很明顯,莊千里的反問觸動了大石弘的思考,只不過大石弘並沒有回答莊千里的反問,只是轉了轉眼珠,等著莊千里繼續說。
大石弘不接話茬,莊千里只得繼續嘴炮:
“我聽說你們日本有位德川家康,他有句名言是這樣說的:負重方能遠行!我看你的行徑,就是在踐行這句話吧。給自己的生命加上了那麼多負擔,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因為這些聽上去‘偉光正’的使命而顯得有價值。如果沒有你自己給自己主動加上的‘使命’,可能你早就輕生了也說不定。說實話,在無常的命運面前,你並不是一個勇者。話句話說,你並不像你表露出來的那樣冷漠而剛毅,你的內心柔軟而脆弱。”
莊千里的思路開啟了,順著自己的推斷一路往下說,越說越流暢,可大石弘卻有點不自然。其實,任誰被揭破了表面的偽裝,直接把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真我”暴露出來,也都會不舒服的。
胖子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繼續道:“心理學上有個現象:人的內心越是缺乏什麼,那麼他就越願意炫耀什麼。你成天把冰冷和剛毅表露給所有人,其實正暴露了你自己脆弱內心的弱點。所以說啊,德川家康這句話不能不聽,也不能全聽。生命應該有所負重,可這負重應該有一個度,負重不是要把自己壓死。你現在大約是被複興家族的使命,壓的走都走不動了吧,何況遠行呢。所以,你現在的問題是先好好想想,應該揹負什麼,應該放下什麼。”
此時的大石弘,已經完全沒有那種冷冰冰的表情了。在莊千里的無敵嘴炮之下,肩頭竟然開始微微抖動。像石刻一般剛硬的臉上也開始融化開來,然後又形成了一種痛苦無法抉擇的表情。
看到這個效果,莊千里終於知道,廢了好多腦細胞,終於用嘴炮把這個極度兇殘的殺手給忽悠瘸了。
解除了危險的莊千里,看著被自己整崩潰的大石弘,內心也有點不忍心:這孩子本來就夠命苦的了,還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揭穿,把他內心深處的最後一點堅持拿出來踩踏。
憑心而論,莊千里這麼做,好像的確有點殘忍。想了想,莊千里道:“我再送你最後一句話吧:放下仇恨,同時也就放過了自己。生命會因為你的豁達而另外有所綻放!”
“錯,大錯特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大石弘,你不要被一時的花言巧語迷惑了心智啊!”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門外有一個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