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玉冰清突然乾笑一聲,寂靜的空氣裡迴盪著她悲涼的聲音,短促下只顯譏諷。
他都對外宣佈她這個母親“去世”了!那還告訴她,她和戀卿的真是關係幹什麼?反正不能在眾人面前大大方方地相認。
此時的玉冰清嫉妒惱怒,已經徹底忘記了當初她是以玉冰潔的身份嫁給傅涼川的,兩個人的結婚證上是玉冰潔,就連離婚證上,都是“玉冰潔”這三個字。
如果不對外宣佈玉冰潔已經死亡……那最終,就是他一輩子不能真正完全地和玉冰清在一起。
從知道玉冰清是玉冰清,他從愕然到懊悔,到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對她情根深種,再到後來發現,玉冰清就是方年那個女孩,他的心路歷程,不比玉冰清輕鬆多少。
玉冰清一夜沒睡,傅涼川同樣沒有閤眼,兩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卻是在為同一件事情傷神。
昨天給導演打了招呼,第二天清早,玉冰清先去了劇組,將自己最近的打算告知屈明明,然後有接到了導演抱怨的電話。
“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你殺青的份至少還有20場,而且都是需要傾注大量感情,需要高度集中的長鏡頭,兩天的時間壓根兒不可能!”
導演說的唾沫星子橫飛,玉冰清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她必須這麼做。
“導演,拜託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玉冰清放低了姿態,語氣幾乎可以稱得上實在哀求了。
一旁的屈明明一直沒進入狀態,剛才玉冰清跟他溝通行程的時候他就一直懵逼,聽著跟導演的對話更加迷茫了。
到底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居然讓從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冰清姐不惜給劇組提出如此為難人的請求?
“到底什麼事,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導演無奈了,剛欠了玉冰清的人情,這第二天就來討了,他想拒絕也沒辦法。
“我的……我姐姐的孩子,生病了,我需要去照顧他。”玉冰清一句話出口,心頭一陣後知後覺地刺痛,讓她的呼吸都亂了一拍。
玉冰清的語氣太不正常,屈明明怪異地瞅她一眼,轉身去通知了邱連鈺。
“那行吧,我盡力給你協調,這兩天集中拍你的戲份。”
在導演的眼裡,玉冰清到底算是傅涼川那邊的人,所以為了她調動整個劇組配合她,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他還是需要試探下傅涼川的意思。
因此在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導演就小心翼翼地給傅涼川去了電話。
“傅總?”
“有事嗎?”傅涼川疲憊地掏出手機,看著螢幕上陌生的電話號碼,還有電話裡陌生的聲音,猶豫了半晌還是接起來了。
“喬依依的事情……”
“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傅涼川有些不耐煩,這種沒眼色的人,真是會挑好時候來煩他!
“我就是擔心冰清沒跟您說清楚。”導演訕笑著,有些心虛地說道,聽著傅涼川不出聲,他又將今天玉冰清的話轉述給他,凝神屏氣聽著對面的動靜。
“以後冰清要求什麼,你照辦就行,不需要跟我報備,而且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是玉冰清,喬依依的事情就足以讓你丟掉這個飯碗了,懂嗎?”
傅涼川的聲音涼嗖嗖的,不在一個空間都讓導演渾身汗毛倒豎,冷汗涔涔。
電話裡沒了聲音,那急促的嘟嘟聲此刻在導演的耳朵裡,都變得無比悅耳。
在這個圈子裡浸潤了這麼久,他當然聽得出來,福建啊剛才話裡自己掛在話外的意思,簡而言之,就是在警告他,玉冰清是他罩著的。
此刻的導演無比的慶幸,他沒有對玉冰清做什麼過分地事情,也慶幸玉冰清不是那種喜歡找別人麻煩的人。
家裡的邱連鈺接到屈明明的電話之後,先是聯絡到了傅涼川。
兩個男人中間大概有奇怪的磁場,傅涼川看著手機螢幕上依舊陌生的電話號碼,卻無比敏銳地感覺到……這個電話。他必須慎重對待。
他按下通話鍵,卻並不說話,對面也沒有聲音傳過來,但是他們兩個彼此都明白,對方態度很嚴肅,很認真。
兩個人沉默著較量了很久,不同的感覺卻是相同的氣場,誰都不先說話,就像誰都不願認輸。
但是最終,還是邱連鈺先開了口,他暗自苦笑,聲音裡卻又聽不出任何落於下風的劣勢。
“你當初說的話,還作數嗎?”
邱連鈺率先發難,他記得清楚,並且為之慶幸的那句話,現在看來,好像成了傅涼川故意搞障眼法的卑鄙手段。
“什麼話?”
果不其然,傅涼川厚著臉皮否認,“我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保證的話。”
邱連鈺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冷笑一聲諷刺道:“果然是你傅涼川的作風,出爾反爾地這麼理所應當。”
“我有嗎?”
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傅涼川自然也是將就誠信的,商業無誠信不立,但是感情不一樣,感情本身就是私人的,及其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