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搏日蘊秀跟在後面,日蘊秀拉著他悄聲道:“田數哥哥,俗話說刀劍無眼,等過會真打起來,我要不要……”右手橫砍,做了一個殺頭動作。
“殺人?”李搏明白她是怕自己生氣,道:“秀兒,現在我也想開了。對於壞人,該殺就殺,沒必要姑息。”
日蘊秀大鬆口氣,“嗯。”
不巧小和尚無念就在他倆後面,聽了對話合十唸了聲“阿彌陀佛”,嚴肅道:“兩位施主之言,大違君子仁人之心我佛慈悲之意,不管善人惡人,自性本無差別,一念迷惑,當善加勸導,開其自新之路,怎可……”
“閉嘴!”日蘊秀大是不悅,回頭怒瞪他,“娘娘腔!我們倆說話,你插什麼嘴?過會不要礙事啊,否則連你一塊揍。”
李搏忙打圓場道:“無念師兄,我這位小妹脾氣有些,額,暴躁,別生氣啊。”
“不敢。”無念面色古井無波,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喊她小妹。剛才周縣尉不是說兩人是夫妻嗎,怎麼又成兄妹了?
密道彎彎曲曲,傾斜十五度向下,石壁水漬浸潤,邊角佈滿青苔,觸手滑溜。周縣尉怕被發覺,命令熄滅火把,憑著往日記憶和刁猴兒的指引帶領隊伍前進。幾分鐘後,地面上的風雨聲已全然不聞,周遭一片漆黑,恍如死寂,只聽見眾人粗重的呼吸和腳踏爛泥的噗噗聲。
李搏暗暗擔憂,萬一對方設下陷阱,把兩頭通道口一堵,那包括自己和日蘊秀在內的這一百多人,可就成了甕中之鱉了。想到此處打起精神,全力運功,把視力聽覺發揮到極限。
滴答!滴答!
滴水聲越來越清晰,通道漸漸變寬,轉過角落,出現方圓幾十平米的小空間,高處巖壁垂著無數倒錐形鍾乳,如懸著的利劍。迎面矗立巨石,寬三米,高六七米,正中偏上刻畫了一隻兩米長巨眼,數條血絲往外分散,直劃到邊緣,把巨石分成好幾個區域,眼眶欲裂,呼之欲出,金色瞳孔不偏不倚正凝視眾人所來之方位,真如血肉活生一般。
眾人之中李搏功力最高,視力最強,首先見到這詭異一幕,不禁惕然心驚,手撫魔劍,巨石刻紋和劍上血眼如此相像,怪不得眼熟。趁其他人還未看到,趕緊提醒,以免引起驚慌。“周縣尉,前面有塊石頭,上面的圖畫有些,怪異。”
周縣尉止住眾人,獨自前行十幾步,觀察幾秒,道:“嚇唬人的玩意,沒什麼好怕的!猴兒,往下的路口在哪?”
刁猴兒顫聲道:“眼珠,機關在上面眼珠那裡。啊,先別碰!”見旁邊一名衙役已在靠近,急忙大喊制止。
周縣尉回身揪他到巨石前,喝道:“你來弄。老實點啊!否則立即把你射成馬蜂窩。”回頭示意,十幾把弓箭全都對準了刁猴兒後心。
刁猴兒深呼吸幾下,兩手摸索著往巨石上爬。他確實對得起這個名字,身體靈便,一會兒的功夫就到頂。對著怪眼瞧了半晌,雙手按動瞳孔轉悠。
吭!吭!
沉重石塊摩擦的聲音。
刁猴兒左轉幾下,右轉幾下,不住抬手抹汗,往四壁張望,緊張得不行。
轟!
終於,在鼓搗了漫長的兩三分鐘後,巨石後面牆壁開啟,出現一道暗門。
刁猴兒幾近虛脫,吁了口氣,道:“好了!你們外人不知道,周圍暗藏無數機關,只要弄錯一步,立即毒水噴出,萬箭齊發,碰著就是肌肉腐爛屍骨無存,誰也逃不了。”
眾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看他鄭重的樣子,多半是有的。周縣尉拉下他來,“猴兒,繼續帶路,這次你要是能立功贖罪,等咱們縣令吳老爺開審的時候,我可以幫你求情免死。”
刁猴兒道:“多謝周老大,下面沒多少路了,走到頭就是。”
暗門入口嗖嗖冷風傳來,一道半米寬的石梯螺旋往下,每隔十幾步就有一根火把插在壁邊,被風吹得呼呼搖曳。越往下走,寒氣越甚,真是別有洞天。不多時,亮光傳來,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