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茵郡主雙眼一亮,“開開開,要什麼珍貴藥材儘管說。”
大夫拿著個筆墨紙硯潑墨揮毫一蹴而就,一副清涼去火的藥方就出來了,雖說天氣還沒開始熱,這火氣也燥不起來,但總歸吃不出毛病。有病防病,沒病強身嘛。
糊弄郡主可不是小罪名,所幸這藥是給少東家吃,他才敢這樣賣弄小聰明。
果然開了藥方給抓藥之後,瓊茵郡主便不理會他了,一心撲在少東家的藥壺上。
大夫收拾藥箱,快步溜之大吉,這是非之地,久留不得。原本還想說回去之後吹噓一番,自己見過郡主呢,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
湯藥很快就熬上來了,都不用采芹動手,瓊茵郡主的侍女全包攬了,這麼一耽擱,橫雲院的動靜外頭也知道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聞訊過來瞧了瞧,好端端的,怎麼又請大夫了呢?
她們怎麼都沒想到,一進門便看見女裝的裴閏之,被強行按在床上,一碗苦哈哈的湯藥端上來,就要強行灌進去呢!
“這是怎麼回事?”大夫人多年來保養得宜的臉蛋都要龜裂了。
“孃親怎麼來了?”裴閏之一手扶額,“郡主非要說我有病,何必強人所難呢?”
大夫人來了,瓊茵郡主也沒好意思再逼著人喝藥,她看看他兩頰粉腮的模樣,越想越是委屈,氣哼哼地一跺腳,走了。
二夫人一招手,讓人把門關上,一邊陰陽怪氣的瞪向葉箐箐,“裝啞巴似的當人形屏風呢?還以為閏之病了,如今看來全是你在作怪!”
葉箐箐垂眸不語,她願意替裴閏之背黑鍋。
“二嬸這話卻是冤枉她了,這餿主意是我想的。”裴閏之也不必裝了,丟開團扇,順手把湯要倒了澆花。
“你這孩子,有事大夥好好商量,偏要劍走偏鋒做甚呢。”大夫人拍了拍心肝,“也不想想你孃親我,成天為你憂心。”
“是孩兒不孝,勞孃親擔心了。”裴閏之過來把大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道:“只是這郡主咱們家確實接不得,瑜郡王不想女兒去聯姻,皇帝知道了必然不開心,到時誰知會不會惦記上咱們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敢跟皇帝作對?更別說他們家一清二白,人家一個手指頭就能摁死你,何必去淌這渾水。
大夫人知他用心,倒沒有多數落,“咱們家也沒想貪圖那富貴,只可憐你壞了名聲,到時候郡王他們走了,石安城裡怕是很久都不能消停。”
“咱們家還少被人當成談資嗎?”對此裴閏之沒怎麼在意,“我一人名聲並不會累及泰然商行,隨他們去說便是。”
有善商名頭加身,泰然商行早已今非昔比,美名遠揚,不是尋常事情可以撼動的。
“流言止於智者,也需要人為去引導的。”葉箐箐道。
她猜這事傳出去之後,裴閏之被猜測性別問題,本就長得好,說是姑娘也不會沒人相信,還有那個她不能生的流言,估計是要不攻自破?
跟一個姑娘難怪生不出來,求再多的藥也沒用啊,生子觀音又不能保兩個女子生娃娃。
想想這事還挺有意思的,葉箐箐非常不厚道地期待起後續發展。
經過此事,二夫人越發瞧不上葉箐箐了,若不是她閏之會這樣胡鬧?他從小就是最令人省心的,行事穩妥,這會兒居然做出這種貽笑大方的事!
這幾天都不敢出門了,那些安家柳家蔡家,還不一個個跌破下巴,指不定怎麼猜測裴家呢。人要臉樹要皮,誰敢把自己遞出去做他人笑柄?
誠如她所料,那醫者回去之後就跟身邊人嘀咕起來,少東家忽然梳妝打扮起來,塗脂抹粉的,把自己當女人了,瞧著不像生病,倒似中邪!奇奇怪怪的流言在坊間不脛而走……
而另一邊,瓊茵郡主氣呼呼的,對著丫鬟婆子發了一通脾氣,那麼好看的一個人,怎的就有這種奇怪嗜好,還女裝?!
隨身的兩個嬤嬤對視一眼,一左一右的開始哄她,“我的小主子欸,這世間英俊男兒多得是,咱們京城也不少啊……”
小姑娘嘛,就喜歡戲本里那種風流倜儻人物,可惜自小生活在京城權貴圈子裡,見到的盡是些世家子,優秀的早就給人定下的,何況也沒幾個。
生活優渥養出一堆紈絝子弟,那些家教嚴的,雖說才華在身,但一個個自視甚高,還都沒有裴公子好看。最後一條是重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不想成天對著好看的人吶!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京城很多人在背後嫌我不夠賢良淑德,”瓊茵郡主對此非常不屑一顧,“我還看不上他們呢,自以為是的傢伙,盡會對著西南戰事指手畫腳,也沒見誰披掛上陣。府裡還藏著一窩通房丫鬟,驕奢淫逸不以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