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霧氣開始緩緩散去,他抬起頭,望著天際盡頭微微熹亮起來,藏青色的蒼穹,浮現一抹魚肚般的白。
太陽尚未升起,夜色已開始淡去。
……天快亮了。
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等離開森林後,自己很快尋找到了目標。
拉著小女孩手的平等王,正被一群人圍在中央。
附近還有營地,支起了一頂頂帳篷,以及幾輛旅行車、越野車,中央的篝火熄滅了有一段時間。
這支隊伍就像流浪部族,數一數有上百人。
那是平等王的追隨者。
按照本人的說法,他們之間並非是和其他祖一樣,是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關係,而僅僅是走在同一條道路上的旅伴。
儘管地位和實力相差懸殊,但在地位上的確是平等的,誰對誰都沒有義務。
岑冬生朝他們走近。
人群中有幾個像是咒禁師的人,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一臉警惕地靠攏。
“等等,那個人是我認識的。”
平等王在這時開口。
……
人群散去了。
她走過來,微笑著看向岑冬生。
“你還有別的事嗎?”
“我來給這孩子送樣東西。”
在追隨者們或好奇或戒備的視線注視下,青年走到小姑娘跟前。
他從懷裡拿出一張合照,將上面的血跡擦乾淨後交給她。
“既然你要走了,就把它當做紀念吧。”
這是他從蓮花鎮某棟屋子裡,一對死在床上的夫妻手中得到的。
他當時沒有細想,當做蒐集證物收起。直到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才意識到,那對夫妻就是她的父母。
小姑娘接過照片,看著合照上面帶幸福笑容的一家三口,彷彿時間凝固在了那一天。
她呆在了原地。
半響後,豆大的晶瑩淚珠,從她的眼眶中簌簌滑落。
她無聲無息地痛哭流涕。
岑冬生不自覺嘆了口氣。
旁邊走過來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性,將小姑娘拉到一旁小聲安慰。
……
平等王看著那個小姑娘的背影,轉過身來對他說了聲“謝謝”。
“這是代替她說的,未來長大後再由她親自道謝,”伊清顏說,“如果你們還有再見的機會的話。”
“……”
岑冬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如果那孩子願意跟著她一起去天海市的話,說不定還有希望吧……至於現在,只能說希望渺茫。
兩人站在營地中央,看著其餘人收拾行李,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