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眼神有種熟悉感,在流浪期間,岑冬生曾不止一次在身邊人眼中見到過。
他們和自己一樣是“陰兵過境”的受害者;而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們往往是一家人中僥倖活下來的那個。
這樣的人根本體會不到幸福,噩夢將縈繞他們一生,心中傷疤始終血淋淋,難以痊癒;這種折磨讓他們逐漸成了麻木的行屍走肉。
想來,諸如魔童之流的邪術師,他們親手造成過的悲劇絕不止這一件兩件,蓮花鎮上慘死的人們,不過是其中一例。
但就因為他是精英級別的咒禁師,所以對於普通人而言,連報仇都成了奢望;而有實力對付他的人,又往往會忌憚於他背後的勢力。
“你能冷靜下來就好。”
馮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轉過身對其他隊友說道:
“我們已經彙報這邊的情況了。只要總局那邊來人,就能逮住這個混蛋。到時候,他一定會受到懲罰。”
受到……懲罰嗎?
他默默想道。
這種邪術師,百死不足以償還其罪孽。
但由於他的身份很有價值,總局那邊更有可能是將他作為籌碼。
這聽上去對受害者很不公平,可若是除統治局以外的人來處理,恐怕連抓住魔童的可能性都沒有。
……
所有人保持靜默,用符咒掩去身形。
那個人騎著摩托靠近。
他將車停在入口,慢悠悠往裡面走,最近距離隊伍不到三十米。
資料上沒有記錄他的靈覺如何,隊員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看著他走過跟前
“只是路過嗎……”
“不,他都下車了,肯定是衝著這地方來的。”
沒等他們鬆一口氣,就發現樂少武正朝著鎮後方的森林走去。
看起來,他的目標非常明確。
“他這個方向是……”
隊員們面面相覷,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對方是衝著那群倖存者來的!
岑冬生的同事們,之前還能保持沉默,這會兒則是誰都坐不住了。
“這、這是去滅口了?!”
“有這個必要嗎?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他們鬼母會也太過分了吧?”
“我們不能讓他這樣做!”
有人義憤填膺道。
“是啊,決不能任由他在我們面前亂來。”
“他只有一個人,我們……”
“隊長!”
馮隊長抬起一隻手,阻止眾人發言。
“我知道,你們不用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