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公子雙目放光,忙道:“還請沈大人明示!”
沈尚書朝我抬抬下巴,我忙扶沈尚書坐下,又奉上香茶與松子桂花糖。
沈尚書慢條斯理的揀了糖吃了,又拿起蓋碗啜飲,方才讚了一聲“好!”
那公子與我俱不敢插嘴,心下卻火急火燎想聽聽煙雨閣的軼事。
沈尚書吃喝滿足,方半眯著眼睛道:“今日這天下第一花魁,你們看著如何?”
那公子忙道:“不才認為精彩絕倫吶!鴛鴦姑娘好嗓子,而那汀蘭姑娘亦是筆下不落俗套,更別提那林蘿姑娘,詩歌舞樂俱佳,更是才貌雙全,真真難得一見啊!”
沈尚書聽了,不由哼了一聲,道:“你這眼皮子,見過多少世面?若說花魁之爭,這些年來,總不若那一次……”說著似又沉浸在回憶之中,輕輕搖了搖頭。
許是人老了都這樣囉嗦罷,我與那公子只好待他回憶。
半晌,沈尚書終於開口了,道:“那是一個大雪天……滿園子裡都是鮮紅的梅花,不過即使那樣的梅花,也比不過姐兒們腮上的胭脂嬌豔,那一年啊!老夫還未做官,僅僅是個世家子弟,年歲倒與你相仿。”
那公子道聲慚愧,繼續豎著耳朵聽。
沈尚書搖搖頭,道:“那時的風雅,便是煮酒賞花,朗月寒星相伴,美人在側彈一闋曲子,何似在人間!嗯,那一年的花魁之爭是在煙雨閣後面的梅園。
老夫當時年少輕狂,最愛充作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是以一行姐兒裡,老夫誰都認識,偏偏老夫卻對一張生面孔心悸不已。”沈尚書邊說著,眼睛竟是異樣光彩,想必是追憶起了那一段年少的日子。
“雖說老夫少時有些才名,倒也不乏姑娘的追捧,偏偏那一晚,一位姑娘在雪地裡,披著大紅的斗篷,肌膚賽雪,笑靨如花,將老夫一首詞以琵琶彈
唱出來,一時間技驚四座,也著實令老夫掛懷。”沈尚書嘆道。
“入得沈大人法眼,那位姑娘,想來就是那一年的花魁?”那公子忙問。
沈尚書捻鬚微笑道:“不錯,那便是煙雨閣之後的媽媽,由默默無聞到一舉成名,多少豪客一擲千金,苦苦等待,只為一親芳澤。”
那公子也笑道:“以沈大人的眼光,不休說,自是萬里挑一。”
沈尚書嘆道:“世上再無那樣的美人兒,傾國傾城,遺世獨立。”
那公子忙道:“可時至今日,為何再不見那位媽媽?煙雨閣不才去的也熟,一向只有賬房的莫先生和那管事婆婆處理各項事宜。”
沈尚書道:“這就是煙雨閣不尋常的地方。那花魁做了老鴇,竟不再交際,將大權交由莫先生和管事婆子,再也未曾露面。”
那公子也道:“這可奇了,那之後,沈大人也未曾與那花魁相交麼?”
沈大人隱隱有些笑意,道:“她啊,倒也不枉與我一場知己。臨去時,竟給了我一副親筆所畫的圖,我一見,不由喜極,畫上正是我魂牽夢縈的她。,她素善丹青,那畫端的宛如她就站在眼前,實實可解相思之苦。”
那公子笑道:“雖說未作眷侶,也是豔福一段了。”
沈尚書笑道:“那美人圖,我便掛在這畫舫中,時時過來瞧。若不是我那外甥借了這畫舫作選花魁之所,我覺得倒也是個緣分,不然,老夫只當這畫舫唯她與我共有,真真捨不得教人踏這畫舫呢!”
我突然一個機靈,莫非,那個女子,竟是那彈琵琶的美人兒妖怪麼?
沈尚書猶道:“若是煙雨閣生意出了困難,料想那煙雨閣媽媽也不會冷眼旁觀,少不得,老夫還能再見上那媽媽一面。只不知道幾十年過去了,美人遲暮,是個甚麼光景。”嗟嘆起來。
而那公子也瞪了眼睛陷入沉思,許是猜測那神秘美人究竟怎生動人。
鶯聲燕語之中,獨獨我們三個各懷心事。
說起來,那前些年跟我爹定下給煙雨閣要送點心的,莫非也是她?
我心下想著,事情總不會太簡單,那美人兒妖怪與龍井是舊識,而龍井被封印,妖薄被毀,聽那美人的意思,倒像與她有關,現在聽沈尚書一說,那美人居然就是煙雨閣秘而不宣的老鴇,還有,那紅衣服的我,到底跟煙雨閣還有龍井的妖怪有甚麼聯絡呢?。
事情串聯在一起,我一點頭緒也摸不著。煙雨閣以前是龍井的龍神廟,聽說還是個規模不小的,那龍神廟被拆,才有的後來的煙雨閣,又是那妖怪老鴇與我爹定下的點心,我才得以進出煙雨閣,與龍井結識。
txt下載地址: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
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在頂部"加入書籤"記錄本次()的閱讀記錄,下次開啟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部落格、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十月十二謝謝您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