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羊皮卷軸上的連線甬道上看,“水門”所在的方位,應該是顯光麒麟廳裡那道內殿大門的右側,可他們兩人都曾看向內殿大門右側,那裡是顯光麒麟廳中最為牢固的一道牆面,根本看不出有何門洞的樣子。
就在兩人陷入沉思的時候,後方休憩的人群中傳來一道細微的咳嗽聲響。
“咳...咳咳...”
李延鶴、裴憶情兩人極為默契地一併轉頭,他們都在同一時間放棄了手頭事物,將心思都看向了那名重新甦醒的少年。
是林滿六醒了!
少年臉上的血汙和灰塵,早已被人擦拭乾淨,不過等他睜眼的時候,還是被眼角的燙傷給刺痛的厲害。
林滿六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垂著腦袋看向自己的月寒枝。
他就這樣枕在了她的膝上,他強忍著刺痛睜大眼睛,看向了眼神迷離的她。
月寒枝就像是沒聽到剛剛的咳嗽聲,直到林滿六徹底醒來的時候,她才從失神之中反應過來。
“滿六...你醒了...”
“寒枝...哎,疼!”
月寒枝雙手抱住林滿六的臉頰,緊接著腦袋跟著向下一貼,她將自己的額頭靜靜地湊在了少年的額頭上。
林滿六感受著從額頭處傳來的溫熱,他只覺全身上下的痛楚都在這一刻減去了許多。
他抬手從她的髮間摸過,剛想出聲安慰幾句,不料月寒枝抬手就將他的雙唇捂住,讓林滿六根本無法出聲言語。
“下次,不能這樣了...不能再突然睡過去了...”
細微的抽泣聲漸漸響起,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
林滿六輕輕嗯了一聲,以此作為回應。
少年本想就這樣繼續枕在心儀女子的膝上,可後者卻沒有給他太多的休憩機會,整理好情緒的月寒枝很快就鬆開了林滿六,臉色如常地看向在場眾人。
月寒枝開口說道:“滿六他的傷勢,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隨時可以繼續深入皇陵內部!”
等到月寒枝的話語說盡,林滿六聽得嘴角抽搐不已,他強行將臉上的無奈變作鎮定,目光也隨之看向了李延鶴、裴憶情兩人。
他剛要出聲時,先是嚥下一口悶氣,隨後才跟著附和出聲。
“嗯,已經沒什麼事情了!”
李延鶴、裴憶情兩人先是面面相覷,把臉上的古怪笑容給壓了下去後,這才看向了林滿六。
前者率先開口:“滿六不妨再休息一會,我與裴公子還需探查那‘水門’的位置。”
後者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出聲說道:“那羊皮卷軸上繪製的構造,多半隻是皇陵內部的最初構想,又或者水門入口被後續的工匠加以隱藏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滿六將右手在腰間悄悄豎起一個大拇指,隨即準備裝出一副傷病在身的模樣,企圖去央求自己身後的心儀女子,希望可以在那溫柔鄉中再歇息片刻。
可三人心中的這些彎彎繞繞,都稱不上道行的小伎倆、小把戲,豈會騙得了月寒枝?
月寒枝雙手一推,就把林滿六朝前推了一步,緊接著整個人就站直起身,不再給身前之人一絲機會。
對此,林滿六心知溫柔鄉鐵定是沒了,隨後只能跟著站起來,一邊擱那撓頭一邊對著月寒枝傻笑。
月寒枝看著他還在裝傻,抬手就扯過了林滿六衣領,在其耳畔輕輕出聲。
“學什麼不好,為何跟他們學的這些...油腔滑調?”
林滿六剛要找個理由辯解,不料月寒枝手中勁道一鬆一放,讓他險些重新摔倒在地。
月寒枝歪頭哼了一聲,轉身就去找沈傾裴和那名苗寨少女去了。
如此一來,吃了閉門羹的林滿六,只能去找自己的兩位難兄難弟去咯。
從李延鶴、裴憶情的口中,林滿六簡單瞭解到了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一邊聽著他們的描述,少年一邊看向那尊歸於死寂的麒麟雕像。
林滿六看著那從頭顱頂部刺入喉間的一劍,以及麒麟口中那顆蘊含著紫光的珠玉,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月寒枝。
後者此時也在看著他,見著林滿六回看過後,月寒枝得意得揮舞起自己的小拳頭,臉上逐漸泛起的笑意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