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旃獵獵角弓鳴,將士傱傱死戰勇。
王霄揮動手中兵刃,其刀尖所指之處,正是鄭寬的頭顱。
“舉盾!全軍隨我一同前衝!”
傳令兵卒手中的大纛再次揮動,跟隨在王霄身後的烏夜騎,皆是一手持盾高舉向天,一手提矛直指前方。
頃刻間,大軍衝鋒之勢已成,隨時可以踏碎前方物事。
僅率百人出城迎敵的鄭寬,也沒有過多的猶豫和恐懼,他深呼一口氣後,手中箭矢隨即疾射而出。
嗖——
一隻羽箭從弓弦之上飛旋向前,不過瞬息就已逼近王霄軍陣!
王霄看著飛來的箭矢,臉上笑容極其猙獰。
“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娃娃,也敢在爺爺面前叫陣?”
他扯動韁繩的同時,遞出一刀便朝著羽箭斬去。
可刀刃揮斬而下,卻沒能達到王霄心中的預期,他原以為自己隨手一揮,就能將這枚攻向自己的羽箭攔阻下來。
結果竟是出人意料,他的出手居然落了個空?
不等王霄如何細想,後方的慘叫聲就讓他察覺到了鄭寬的真正用意。
啊——
負責揮動大纛的一名傳令兵卒墜落下馬,若非是其餘兩名兵卒緊緊握住大纛,恐怕這面象徵著烏夜騎的旗幟,就會跟著一併跌落地面。
王霄臉上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他咬牙切齒地盯緊了鄭寬。
今日一戰,他定要將眼前之人大卸八塊,稍後還要以此人頭顱祭旗!
鄭寬看著沒能成功射落敵軍大纛,自嘲地笑了起來。
“各位叔父,小子今日開場失利!可會影響你們上陣殺敵啊?”
此話一出,少年的身後很快就有人笑罵出聲。
“都督大人不過見敵軍未能過萬,所以讓之先手罷了,我輩又有何懼啊!”
“可不是嘛!稍後咱多殺他十七八個,夠本就行!”
“你們這些老弱病殘,從那學的馬匹功夫啊!要我說,咱跟著都督大人一往無前就是!”
從這些年長一輩的甲士口中,鄭寬似乎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彷彿此刻他的身旁,便站著那位昔年河北道最為勇武的鄭大都督。
鄭寬重新提起自己的佩刀,他咬破舌尖朝刀身上吐一口鮮血。
“衝——鋒——”
“殺啊!”
百人甲士在他的帶領下,直直撞向了王霄所率領的六千烏夜騎。
雙方本就距離不遠,三百步也只是幾息的功夫罷了,王霄與鄭寬兩人更是最先相撞。
高坐馬背上的王霄一刀斬下,鄭寬提刀斜擋堪堪躲過一擊,兩人就此互換了身位。
王霄並未調轉馬頭繼續與鄭寬纏鬥,鄭寬也沒有與之單打獨鬥的意思,雙方極為默契地撲殺向手下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