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日,清晨。
陸續有十數名斥候、隨軍探子返回了三軍營地,他們將探得的情報全數上報給了李延鶴。
他們都是李延鶴於昨日指派而去,負責探查周邊情況,以及打探東都一帶訊息的。
在這些斥候、探子的稟報過程中,管驍與那位領軍護從也一併行入主帳之內。
有了這些探得的情報,三人終於知曉了烏夜騎為何沒有馳援至茨原因。
此刻位於東都的東北方向,眾多山頭之上,已經駐紮起了一支不下六萬饒軍隊。
昨日本該馳援簇的烏夜騎,便是半道遭遇了那支神秘軍隊的襲擊。
聽得訊息的李延鶴站起身來,獨自在主帳之中來回踱步,眼神不時看向營帳外側。
管驍開口出聲:“李將軍對於此軍來歷,可是有了猜測?”
李延鶴言道:“依照我們這一路行來的訊息來看,六王從屬應只剩管將軍你們這一派系了,其餘皆遭清算才對...”
管驍應聲道:“我們南下之時,探得的訊息也是如此...這六萬多人究竟是藏於何處,才能不被那烏夜騎發現,甚至還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東都一帶...”
在兩人遲疑之際,那位東都的領軍護從言語出聲。
“先前烏夜騎進城之時,曾有意向王將軍表明,他們已將河東、河南平定,唯剩河北...”
李延鶴聽得此言,立即回想起方才一名斥候,對那支神秘軍隊的甲冑描述。
他轉身看向了方才出聲的斥候,出聲問道:“那些兵卒披著甲冑是何樣式?你再言一次...”
斥候微微發愣,但很快就將自己的先前隨口提及的甲冑樣式,在三人面前又了一遍。
那些兵卒披掛在身的甲冑,要比中原一帶的兵卒更為厚重,各處關節間更是以皮草銜接而成。
管驍下意識地出聲道:“可會是蕭保立的燎原軍?”
隨著這一猜測的道出,那位領軍護從身形直接一顫,他心中也是有些許猜測的。
畢竟此刻符合斥候描述的同時,還能在關內來去自如的軍隊,也只有那位踏雪侯的燎原軍了。
李延鶴卻搖了搖頭道:“管將軍怕是忘了,踏雪侯早就南下,此刻根本無法行至此處。”
這一訊息,管驍自然是知道的,但現在的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誰能藏下這麼多兵馬,並且不被烏夜騎發現。
要知道,他帶著這兩千甲士一路行山過江,沿途不知躲過了多少州城,才能安安穩穩行至簇。
讓六萬之多的兵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是何等之難?
管驍慘笑出聲:“看來當今炎陽不止有寒川王、踏雪侯兩人,還有高人藏於行伍之中,我這‘當世幼麟’的名聲,就是一個笑話...”
李延鶴搖頭道:“各有所長,管將軍無需自慚形穢...”
就在兩人出聲的同時,營帳之外有兵卒呼喊出聲。
“李將軍,營外有人自稱是北燕王...隨軍斥候,有要事與營地主將相商!”
北燕王?
炎陽王朝何時有過這一藩王名號了?
先前統領關內、河東一帶的夏姓藩王,倒是名號“燕王”。
相傳這位燕王嗜殺成性,最喜折磨他人,在他自己的藩王府內,諸如僕從、婢女之流,只要他心中煩悶,便會當即斬殺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