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白答非所問道:“侯爺三番兩次的邀約,都讓在下覺得侯爺可能已生謀反之心,直到前些日子才想明白。”
“陸莊主看到了些什麼?”
“一頭蟄伏已久的雄獅,正在等待著獵物接近自己。”
“何以見得?”
“倘若侯爺從最開始,就知曉屠惡門幕後之人的身份,那麼久留南疆的目的,就顯而易見了。”
起初,陸風白也只將屠惡門假定在一些權貴手中。
但隨著各方訊息的傳來,這幕後之人已然走到了臺前,不再隱藏。
不是別人,正是當今二聖之一的蘇皇后。
而蕭保立先是領命南下,後又在南疆故意拖延,便是兩人的來回拉扯。
一方想要這關內“最強之師”久留南疆,另一方也想在南疆靜觀其變,等待對方出手。
蕭保立言道:“那陸莊主已然明瞭,又何必來攤這趟渾水呢?”
陸風白沒有著急回應,他抬眼瞅了瞅山道方向,確定看不見那些個炎陽騎軍了,這才回頭看向了踏雪侯。
他疑惑出聲:“難道不是侯爺一早就抓上了我們?”
蕭保立撥出一氣,笑言說道:“的確...蕭某是想要看看陸老將軍之後,還能剩下多少餘威。”
陸風白言道:“官場之事,當真擾人心煩...”
在他們身後的燎原軍,先前已被蕭保立喊回來浪滄關內大半,如今只剩下了那十一騎留在身後。
連同馬又頡在內的這些親衛,看著兩人隨口言說起的“閒聊”,心中都不免有些疑惑。
依照方才那雲亦塵和楚木黃退走的安排,此刻這位陸莊主是任阻攔之職才對啊,可是為何能與他們的侯爺聊起來?
蕭保立抬手拍起了自個的大腿,一臉感慨之色。
“陸莊主嘴上念著擾人心煩,結果非得留於此間,倒是個怪人啊!”
陸風白言道:“蕭保立你知不知道,方才你若不收手,當真會死?”
蕭保立應聲道:“早年便與雲兄一同對敵,他之心性我自然知道,所以蕭某惜命的很。”
“那你之後,還要執意前去西京?”
“蠱惑人心的狐媚已爬上臺面,蕭某不去,誰又能去?”
“蕭保立,你當真以為僅憑燎原軍,就能與之抗衡了嘛?!”
陸風白這聲呼喊,比先前的言語要大得多得多,引得他們二人身後的十一騎將領都看了過來。
有幾人立即握緊馬背上的兵刃,隨時準備出手,從陸風白手上解救他們的踏雪侯。
蕭保立抬手示意,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他出聲回應道:“那陸莊主又是幫襯卻邪,又是在此處與蕭某說教,是為了什麼呢?”
你心中所求,究竟是什麼?
陸風白言道:“今日若你將這千騎殺之後快,你蕭保立就要做實造反之名...”
“那如果是蕭某不敵他們,就此身死道消呢?”
“那你手下的燎原軍恐怕會全線潰敗,屆時你身後的這些心腹,誰又能擔得大任?”
“所以陸莊主此次前來,是在幫助蕭某?”
陸風白沒有回應,只是收回了橫於蕭保立脖頸之上的漆夜。
蕭保立回頭看向了他那十一位親衛,只有馬又頡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其餘人等皆是迴避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