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今日仍是無果,便尋個法子抓一人詢問了!”林滿六點頭說道。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短衫少年兩人從客棧之中走出,先前少年在窗沿位置看準了街道當中一名剛剛從渡口位置走出,準備巡視小鎮的風雪大觀樓弟子,稍後若是在驛站當中沒有收穫,只能等待此人與別人互換位置之後,將其擒拿了。
林滿六、寧珂兩人順著那名灰袍抱劍男子的身影,一同走向了渡河驛站,今日的渡河驛站依舊如往常一般人滿為患,酒桌之上比平日裡多了那些酒後詩興大發的書生郎,一人便是一壺純釀提於身側,腳踩在身旁的座椅條凳上,就開始高歌胸腹之中的才情。
“明湖水...來漲秋月,獨泛...孤舟...高樓畔!”人群之中的那名書生郎,顯然已經醉酒不醒,先前言語的兩句剛來的林滿六、寧珂兩人自然是聽不到了。
“好詩!!好詩!!!”身旁之人那管這詩對不對仗,酒性大發之時的口水詩,儘管喝彩便是。
寧珂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便朝一處空位的酒桌走去,林滿六同樣跟著入座,但沒等兩人坐穩,渡河驛站的正門位置突然顯得有些慌亂,一些人被直接推到兩側,給正門位置挪出了一片空地。
聽到聲響的兩人斜眼看向了這渡河驛站的正門位置,還未看到有何人進入,門外便傳來了言語聲:“不知這位兄臺所說高樓,是何高樓啊?”聽著這語氣,言語之人必定極為自信、或是自負。
醉酒的書生郎像是還沒搞清楚此時如何狀況,聽聞有人想要與自己推敲口中的得意之作,他咳嗽兩聲像是潤嗓一般,仰頭看向了聲音來源方向的大門之外。
“嶽州山水名勝之中,還有何處高樓,自然是湖畔風雪大觀樓!”書生郎言語聲響比先前吟詩作對還要提上了幾分,畢竟在他看來,這種詩句當中,文字之間的推敲、討教,自然伴隨著兩人的一些爭辯和議論,自己曾能在如今的情形之下敗下陣來!
門外言語沒有立即回應,傳來的只是一連串極為悠長、緩慢的鼓掌聲響,這樣的拍手方式,是誰都能品出,並不是對於這名書生郎的讚許,甚至還帶有不屑和嘲諷意味。
在驛站之中最得意的醉酒書生郎,那能聽不出這其中意味,原本醉酒面容立即轉變一臉怒容,他帶著那醉意向門外訓斥出聲:“閣下若是看不上!大可也將心中詩篇如我這般言語而出,這般嘲諷誰能看不出,誰能受得了!”。
門外終於傳來了回應之聲:“可惜啊,我輩習武之人,不善玩弄辭藻,兄臺既言語的是我風雪大觀樓,便要與你們討教討教了?”。
話音剛落,一名同樣是灰袍的男子走入渡河驛站當中,與平日裡的那些風雪大觀樓弟子不同,他並沒抱劍,而是身後跟著一名替他抱劍之人?
醉酒書生郎的醉意瞬間消減大半,他也聽清了那人口中言語意思,立即收回了先前一直踩著條凳的腳,將先前那壺豪邁舉起的酒水放回了桌面之上,然後膽怯地看了看從門走入的那名風雪大觀樓弟子。
驛站之中立即有人出言提醒到,
“是風雪大觀樓的樓主三弟子——許應方”。這一身份讓林滿六和寧珂不由得互看對方一眼,這幾日的蹲守居然碰到了那柳梅的親傳弟子,短衫少年暗自想到,此人是那齊軒的三師兄?
“是在下先前的冒失言語...衝撞了風雪大觀樓的名諱,給大俠賠罪、給大俠賠罪...”那書生郎一掃之前的豪情萬丈,雙手作揖朝那許應方拜了拜,想要謀求對方的諒解。
可許應方竟是開始左右踱步起來:“先前是有弟子傳書到樓中,說近日渡河驛站這邊不太安生,我原以為只是玩笑話,沒成想各位當真是酒後隨意妄言啊......”。
書生郎這一聽不由得直接打了一個寒顫,立即出聲解釋道:“都是醉話...那高樓不是...貴派...風雪大觀樓...”。
此話才剛言語完,書生郎發現仍是不對,剛想繼續改口,許應方出聲打斷了他的發言:“那這嶽州之中或是整個南地,還有何處高樓!”。
言語聲響充斥了整個渡河驛站廳堂之中,所有人都被許應方的聲勢吸引,一同看向瞭如今已經雙腿打顫的那名書生郎,以及雙手負後的那許應方。
書生郎在這樣的威勢之下,堅持不住了雙腿不受控制地開始向地面彎曲...寧珂看著這一幕心中喃喃道,文人的風骨、氣節,也要為此折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