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勳見陸風白使此漆夜刀,彷彿在看到昔日,那軍神之姿,猛地大喝一聲:“好!”。
隨後任其將自己闊劍挑起,然後他等待著眼前這名侄子下一步動作是什麼,陸風白緊隨其後的便是左手手中長劍再次向前遞出,不過這次速度極快並且直襲黃勳腰側,手甲想要再次攔阻已是來不及,黃勳大笑之際加重右手力道,讓闊劍不至於被漆夜刀刀背後雲紋逆刃阻滯。
長劍沒入黃勳沒有護具的右腰,黃勳像沒有感受到一點痛楚一般,只是一再加重手中力道,要把眼前白袍男子抬起的右手直接壓斷。
闊劍再次向下壓下,黃勳暴喝道:“還想硬撐?非得留有遺憾的死去嗎!煌璃——”。
離兩人較遠處的眾人都因為黃勳的暴喝聲響,震得耳鳴一般,更不要說處於交戰正中心的陸風白了,陸風白強撐著不進行躲閃,他便是要接過這一擊,再用自己的招式對敵。
“如此愚笨不堪,受死吧!”黃勳叫喊著,手中闊劍已經壓至陸風白頭頂位置,絲毫不管自己已經受到重創的右腰所在。
骨頭脫臼聲隨即在兩人之間傳開,陸風白強撐著的右手手骨被其強行脫臼,陸風白只能放棄出劍,強行退後,右手垂在身前,漆夜刀也倒在了腳邊。
陸風白大口喘息著看向自己面前的黃叔,眼神清澈,他微微開口說道:“今日對敵發現是黃叔之後,風白便不會用煌璃對敵,倘若煌璃一出,叔父定不會再還手,定是安然赴死,風白大概猜出了叔父你們一行人的用心何在,但是這種方法終究是錯的!”。
黃勳雙目通紅,大聲訓斥道:“你可經歷過亂世,就敢妄議對錯!究竟什麼是對,什麼錯,你都能分清嘛,那些告訴你對錯之分的人,將他人強行指錯,那才是真正的錯!大錯特錯”。
陸風白強行將已經脫臼的右手提起,咬住小臂衣袖位置,將斷臂拖拽著胸前,隨後左手猛地向右手一掌排過,就這樣一掌,將整隻脫臼的右臂強行接上,他嘗試著握拳收掌,確認無誤後重新看向黃勳。
“讓百姓重陷苦難,難道就不是錯嗎,在你們所期望的大同之前,這些小錯是你們都能接受的嗎!”陸風白神情也跟著暴怒起來,他此行山羊壩子,一路走來,心情一直極為沉重,因為對於他而言,其實他比陸辭善更早的猜到這一切的最終結果。
但他怎麼可能願意相信,曾經以保護他人為己任的兵卒,如今會為了不擇手段,揮刀看向自己身後之人。
陸風白撿起漆夜刀,一手持劍,一手持刀緩緩走向黃勳,黃勳方才也在暴喝著什麼,他已經不想聽了,他不想在聽著自己昔年的這位叔父對於這些事情的辯解,他要出劍出刀,為這天下,為這江湖,為這在世的苦難之人,遞劍出刀!
黃勳改為雙手持劍,徑直向陸風白衝來,陸風白看著向自己前衝的叔父,嘴中暴喝一聲,雙手同時開始有所動作,漆夜刀高舉指向天幕,左手之中的長劍橫劍在前,只待黃勳的闊劍襲來。
闊劍向陸風白揮砍瞬間,左手中的長劍向闊劍揮去,只是攔阻一瞬後,漆夜刀動了,刀刃直劈闊劍劍柄,隨後陸風白身形向黃勳左側開始移動,雙中雙兵並未停歇,漆夜刀限制著黃勳手中闊劍的揮砍方向,左手之中的長劍數次擊出,點在黃勳身上的各處要害。
就這樣兩人對招三十多會合,陸風白憑藉漆夜刀,只有四次沒有攔阻成功,被闊劍將漆夜刀揮砍擊退後,劍尖在其身上留下四處傷口,而黃勳便沒有太好受,他一直以一種以傷換傷的戰法,限制陸風白身形,每每與之對招,身上便要被那長劍留下傷口。
似是黃勳全身已經被血水浸泡,全身上下除卻脖頸以上,皆有傷口。
“好得很...就算沒有煌璃,好侄兒...也不愧是一方大俠了...”黃勳斷斷續續地出聲說道。
“叔父可還有什麼要言說的”陸風白下一次遞劍出刀,便是要了解黃勳性命,他明白,如若勸其歸降,只是在折辱自己的叔父。
“我便要身死!讓叔父再看一看煌璃!下去路上好憑著煌璃,去找乾爹!”黃勳強提一口氣大聲喊道。
“...叔父且看好了!”陸風白收劍入鞘,右手單提漆夜刀在身前,緊接著整個人便開始變的虛幻起來,只有手中那柄漆夜刀還若實物一般,隨後只見虛影從黃勳身前穿過。
黃勳脖頸上,多出一條血痕,他的面容上比先前那一次說話都還要笑容滿溢。
他沒有笑出聲,便那般杵著闊劍,就此站立不動,不曾倒下。
在陸風白與黃勳對招結束之時,匪寇與弈劍山莊弟子之間的戰鬥也接近尾聲,陸風白向黃勳的身影,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拔劍出鞘,一人一劍一刀,衝入了廝殺之中,所過之處,匪寇悉數伏誅。
弈劍山莊此次前來六十一人,戰至最後,身死十八人,傷殘半數之多,楓葉林內匪寇全數絞殺。
今日的楓葉林充滿了血色,鮮血濺射在了嫩綠的楓葉之上,將楓葉林半數楓葉染紅,從遠處看去此地,楓紅如火,如入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