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邊,滿倉廬,河風一陣陣的吹過草廬。
臥房中,蔡琰靠在方廣的臂窩中,細心聽著相公說著軍中之事,心中只感覺甜蜜安逸至極。
“呂布,我知道的,當年在長安,他和董公設宴,我隨父親一起去過!”
世間之人,皆恨董卓,蔡邕卻是受了董卓許多恩惠。
無論西涼軍頭的恩惠,有多少拉攏名士的功利之心,蔡琰的高光生活確實是在此時。
“相公,呂布之勇,世間難敵,我親眼見到,羌人進貢的獅子在方天畫戟之下變為了碎末!”
“你遇見了他,一定要小心,還有貂蟬,現在也是在兗州吧,相公,那女子實在是個妖女,你可不許看她,看一眼也不行,否則必然被魅惑!”
女子心意,最是飄忽,蔡琰忽然從呂布說到貂蟬,像是氣到了自己,用力擰了方廣一把。
“哎呀,琰兒,你幹什麼?這擰的,比起典韋手上力道都要大些,貂蟬怎麼就是妖女了,我怎麼會被魅惑,我連見都沒見過她呢!”
“我不管,她就是妖女,那種見到了面目,就能收人魂魄的妖女!我和父親在董公那裡見過她,那五官,那身段,我就是女子,都忍不住心躁!”
蔡琰像是想到了什麼,身子輕輕顫抖起來,臉蛋更是一下子紅了。
方廣一陣無語,然後就是劇烈的好奇,世間居然真有女子,能讓蔡琰這樣的同性,都不能自己?
一夜綺麗,第二日,方廣前往東阿府衙的時候,還有些眼圈發黑。
騎馬酣戰陷陣營的方廣郎,下馬的時候,腿腳也微微有些軟,那自然是蔡琰談起貂蟬,怕相公被蠱惑,先淘幹再說了。
東阿府衙,乃是東郡令棗袛辦公之所,此方天地的東郡令,被方廣蠱惑,徹底沉迷在農桑之道中了。
東郡令大人,十日中倒有七日,不是在倉亭津的農田裡,就是在城中各處工坊。
方廣在東郡沒有找到棗袛,府衙之人,帶著別部司馬,直直來到了城北的工坊。
東漢之年,天下荒田甚多,九州之民,種植之術,肥料大都是糞肥一類。
方廣營建此地的時候,一口氣拿出了前世記憶中的數種土製肥料之方,效用都和普通化肥在伯仲之間。
就是方子過於離奇,其中石灰之類的材料,更是要從別的州郡採買。
要不是大同先生,搗鼓出了筒車和曲轅犁,只怕這奇異的方子,早就被工坊之人,看做煉丹,而不是做肥了。
方廣入得工坊的時候,正是土氨水密封出陶缸之時。
牛糞,豆粉,石膏粉,按照精確的比例,再密封在陶製大缸中, 溫度適宜,足足二十天,就能做出氨水了。
“小心點,小心點,這可是大同先生的天書記載的方子!”
“大同先生看中的東西,你也這麼粗手粗腳的, 先生另外培的肥,民屯可是搶瘋了!”
工坊中,隨著棗袛渾雄的聲音,數十個陶罐一起打碎的聲音,隨之響起。
方廣在大屋之外,瞬間聞到了久違的氨水味道,還是那麼的讓人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