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蘭見他不住點頭認可她的手藝,便想與他搭話,高興一笑,“你這面板沒以前白,差點都不認識你了,以前啊,歡歡還跟我提過你面板太白,還不能吃辣,我看你挺能吃辣……”
何歡趕緊打斷安蘭的話,拉起她的胳膊往廚房,“媽,廚房是不是還有湯,我們去盛湯。”
餘樺笙的筷子頓了頓,看向何歡窘迫拉扯安蘭的身影,其實當時只是她一句無心話,‘男孩子太白了不好’,他卻一直記在心裡,到了大學就開始健身,至於吃辣,他也忘記了什麼時候適應的了,或許是因為她消失了之後。
何歡拉著安蘭的胳膊皺眉道:“媽……別說了,那都是過去式,人家有老婆了的。”
“哦,這樣啊。”安蘭拍了拍她的手,“不會是你那好朋友,周杏薇?”
何歡自然知曉她媽打的什麼主意,若是退了荀家的婚事,這來了個多金帥氣的男生,還是她少女時的歡喜,當然想幫忙搭個線。
安蘭見自家閨女點了點頭,不禁感慨他們又沒戲,她這麼多年都沒找男朋友,還不是惦記著心底那個人,要不是她當初逼了一把,估計還沒有荀家這門親。
“媽,我的事,別操心了。”她見安蘭自責的低下頭,嘆了口氣道,“還是發現得早,等下我們一起去荀家。”
安蘭張了張嘴,見何歡面色的堅決,她良心也過意不去,便也就沒有說話,只好自我安慰,退就退,大不了去公園的相親角再給她找一門。
何歡見安蘭的失落的神色又燃起了鬥志,自然也聯想到她的後招,無奈的打了一碗大骨湯喝了一口,回身的時候瞥到餘華笙的目光,趕緊再打了一碗出去。
“給,大骨湯,去辣。”何歡此時不知道她遞過去的是喝過那一碗。
餘樺笙接過來也沒注意看,便喝了一口,把碗放下的時候,發現碗邊有個淺淺的口紅印。
“拿錯碗了。”他指了指碗邊,見她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既然捨不得,何必給出去呢?”
“啊?”何歡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他這是話裡有話啊。
餘樺笙把那個帶口紅印的碗放到她面前,端起未動的湯碗吹了一口,“剛我聽見你和蘭阿姨的話。”
“誰……誰說我捨不得!”何歡對上他審視的眸子,一下子焉了氣,因為每次她一次否決都被他戳破。
但這次是肯定以及一定要退的,這可是關係到一輩子的事,她揚起頭讓氣勢看起來更強悍些,“等下就和我媽去退了荀家的彩禮!”
餘樺笙見她氣勢洶洶的模樣,心底滑過一抹竊喜,總算可以不用去挖牆腳,口中卻淡淡道,“蘭阿姨去退就行了,別忘了你已經答應阿薇,晚上我們小聚。”
他也不完全是因為要聚會拉上何歡,而是她高中時代耳根子就軟,一有女生叫幫忙,她是‘義不容辭’,所以才會被周杏薇給吭得渣渣都不剩,萬一男方的家長軟磨硬泡,更是退不成了。
餘樺笙現在要做的就是加強安蘭退婚的決心。
“蘭阿姨,今天我也在玫瑰之岸。”他眼角閃過一抹狡黠,“歡歡那個未婚夫,碰到的時候,他居然抱著一個模特,而且行為……不雅。”還煞有其事的加重神色。
安蘭驚訝的排起桌子,“什麼!你也看到了!”
“蘭阿姨,加我微信,我把照片發你。”餘華笙說著把手機掏出來,和安蘭互加了微信。
何歡揉了揉生疼的額角,她拉不動安蘭,像個外人一樣看他們兩個討論荀青的照片,他到底在搞什麼!
“啪!”安蘭看到照片上的男女,氣得拍起桌子。
“這門親事!退定了!”
安蘭插著腰肢,氣憤填膺:“歡歡,你不用去,我出馬就行!”
餘樺笙看著這個中年的女人,雖沒有了以前的優雅從容,但卻更加的堅韌,這多半都是何家變故所造成的。
他很佩服安蘭,這些年一人靠著火鍋店把何歡養到大學畢業,把她磨礪成了刀槍不入的鎧甲。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卻沒有完全扼殺繼續生活下去的希望,這心理歷程極其殘酷。
“媽……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何歡真的不敢想象,荀家人圍攻她媽的場景。
餘樺笙輕笑一聲:“歡歡,你去了只會礙事,或者說你並不想?”
何歡對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他還當她是高中時代,每次都只會添亂。
安蘭見何歡猶豫了,以為是怕她為難,斬釘截鐵道:“必須退!歡歡,你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