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衝力甚是可怕,冉顏便如一條在巨*漂泊的小船,若不是抓著冉雲生的手,恐怕早就被淹沒。
冉雲生似乎是見她掙扎的太過辛苦,一把將她拽到身邊,轉了個身,擋住人流。其力道簡直驚人,冉顏的手被他握的火辣辣的疼。
冉顏擠在一個死角內,後面就是一個攤位,兩人距離很近,她的鼻子幾乎貼在他的胸前,淡淡的草藥味兒從縈繞在鼻端,冉顏微微一愣,倏地抬頭,恰迎上一雙暗若幽夜的眼眸。
不是冉雲生
人潮還在擁擠,冉顏低著頭,過了許久才發覺還握著對方的手,連忙鬆開,“對不起,我認人了。”
“嗯。”冷徹骨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沙啞,似乎有些氣不足。
“多謝。”冉顏側開,微微欠身。
人群漸漸,男子退了一步,朝她微微頷首,而後轉身往泊著船的小碼頭走去。
冉顏鬆了口氣,她感覺那個人的氣息似曾相識,好像是……蘇伏
會如此巧合蘇伏身上亦是穿著蒼色的圓領窄袖胡府,頭戴黑色襆頭,面上帶著一隻黑色面具,只不過他衣物的顏色要深得多,面具也略有不同,只是光線不佳,方才又是情急之下,冉顏並沒有注意到。
在鬆散的人群裡,冉顏開始尋找冉雲生,目光不經意掠過河面,頓時睜大眼睛,急急跑到河岸邊上。
寬闊的河,船隻甚多,但是每條船也都相隔一兩丈遠,而那一襲蒼色胡服在一艘艘船之間敏捷如蒼鷹,兔起鶻落間,已經越過七八條船隻,而在這其間他手上也未曾閒著,待落到第條船的時候,竟是套上了一層玄色外衣。
冉顏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個身影,他衝著一條等大的船隻掠了。
冉顏看見那艘船的甲板上有兩個人跽坐,不知是在品茶還是在弈棋,四周圍欄邊站著幾個腰間佩刀的壯漢。
黑色的夜行衣幾乎溶在夜色之,他攀附在船壁上,靜靜的,一動不動,彷彿是一隻伺機抓捕獵物的豹子。
而甲板上那兩個人絲毫不知危機降臨,似是聊到興起之處,一陣暢懷大笑,與此同時,那一襲黑夜悄無聲息的閃身上了甲板,以迅力不及掩耳之勢逼近那兩人,河面上寒光一閃,笑聲戛然而止。
船上立刻混亂起來,而那一襲黑衣早已落下船板,不知去向。
好一場精彩絕倫的刺殺
冉顏倒吸了一口冷氣,若非她一直關注蘇伏,恐怕也會與這街市上的人一樣,恍然不知有人竟然有人敢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附近殺人。
蘇伏也不知如何脫的身,冉顏目光再次找到他的時候,他已將身上的黑衣連同長劍拋入河,一襲蒼色圓領胡服,佇立在水邊,彷彿只是個看風景的普通人。遠遠的,冉顏瞧見他咳嗽幾聲,掏出帕子揭開一半面具,擦了擦嘴,舉目盯著那艘船看了一眼,似乎確定被殺的人已經死了,才將染紅的帕子一併丟進江水,轉身離去。
他走出幾步,忽而回頭看向冉顏的方向,頓了兩息才又轉身離開。
距離太遠,冉顏並未看清他的眼神和無法猜測面具下的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那股殺氣,只針對她一個人的殺氣冉顏猜想,也許因為他前段傷到心脈,經過一場暗殺之後,再沒有精力在人群之悄無聲息的殺掉她,所以才讓她僥倖得生。
“阿顏”
因為冉顏還帶著面具,冉雲生站在不遠處的燈謎棚子下試探性的喚她。
“十哥。”冉顏定了定心神,應聲道。
“你去了哪裡?”冉雲生還帶著一絲緊張,方才他付完錢,一個轉身竟然冉顏不在了,心知可能是被人潮沖走,連忙順著人群追了上去。而那時,正巧蘇伏把冉顏拉到身邊,將她擋的嚴嚴實實,結果卻讓冉雲生幾乎跑遍了整條街也未曾看見。幸而他又轉回遠處尋找。
冉顏訕訕笑道,“我方才被人群擠開了,或許被人擋住了吧。”
冉雲生點點頭,嘆了口氣道,“眾人竟然為了一個齊娘瘋狂至此,我們家阿顏比她不知美上幾倍。”
“莫要打趣我,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冉顏剛剛目睹兩人瞬息斃命,暫時沒有心情繼續逛。
冉雲生也因著方才尋找冉顏,跑得累了,便道,“去船上吧”
“船?”冉顏疑惑的看著他。
冉雲生雙眸熠熠生輝,“今年我為阿顏特地造了一艘船,雖比不上齊氏的龐大、華美,卻是我親自佈置,勝在舒適。”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