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步之上,山河方寸。
“兩個時辰,若本座兩個時辰還沒能回來,你們就想辦法離開。”
將臣不曾理會身旁幾人的面色,再看時,其身形已經到了那道痕交錯的古老戰場之中,很快就沒有蹤影。
陸塵幾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心中百感交集,卻也無可奈何。
就眼前所見,各種道痕綻放神光,縱橫捭闔可開天裂地,那般恢宏的氣機絕非他們可以承受。且不說如將臣般肉身進入其中,便只是靠近就覺得鋒芒臨體,筋骨欲裂,刺痛之下是難以承受,逼不得已唯有回到原本的地方才能舒服一些。
古老的道器橫空廝殺,氣機不絕,波瀾不斷,戰意,殺機,怨氣,糾葛之間是如鴻蒙之氣,無盡神光流轉之間,真個開化天地。
“古戰場竟是如此可怕,怪不得大聖進入其中也有去無回。”
陸塵運起玄道天眼,瞧出百里之外,心中也感嘆連連。
第一斷古前的歷史究竟如何,誰也不知,卻陸塵一雙眸子絕非身邊幾人可以相比,是可以見到那無盡的氣機中有著濃郁的仙道氣機存在,且再深入,更一尊龍相殺機堪比老鬼與將臣之力。
除卻這些,陸塵也見到了那些本該消失的陰兵。
“可惜了,咱們沒本事深入其中,也不知那位前輩能否在裡面尋到些遺失的過去。若真的如此,那可是巨大的造化,更讓空缺的歷史得到了補全,意義非凡。”
無為子嘿的笑了一聲,卻沒有太過在意,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聊的把弄著黑土。
鵬安歌與鵬飛也都在旁側,就安靜地站立,卻相比先前更多了些警惕。畢竟原本有將臣在身邊,縱然發生什麼古怪也不必擔心,然而今將臣深入古老戰場之中,絕非他們能夠追隨,便只得留下,若遇到什麼兇險,可再無法仰仗將臣。
陸塵亦心中明曉,看似閒悶,卻一雙眸子總是望向周遭。
一炷香時間恍然而過,距離將臣所言的兩個時辰還有許多時間。
混沌黑土,安謐無聲,風過陰冷卻也輕柔,身後的鴻蒙也距離尚遠,一切都表現得太過平靜。
陸塵不知怎的有些焦躁難安,就覺得好似有雙眼睛始終盯著他們。卻玄道天眼之下,如何都不能發現這種感覺的來源,只來回踱步時,也瞧見鵬安歌皺著眉關,便無為子都手指微動,在地上不知勾畫著什麼,卻一雙眸子四下轉動。
只鵬飛還未曾發覺。
境界如何並不代表太多,尤其之間境界差距並非很大。就於陸塵而言,同為登龍境,真的打起來鵬飛可絕不是陸塵對手,哪怕拋開斷刀與鬼手,鵬飛也丟下玄靈黑石劍來說,亦如此。
就警惕間,忽的,風嵐咆哮,飛沙走石,天昏地暗間多了些鬼怪嚎哭的聲音。
無為子立時起身,鵬安歌周身金光暴起,便鵬飛也取了玄靈黑石劍在手,四周觀望。
陸塵以玄道天眼瞧去,目光當即定在左側。
不知何時出現,便強如鵬安歌也未能發覺,那紅毛鬼猴子就立在飛沙走時之間,是個毛臉雷公嘴的模樣,卻一雙眼眸黝黑比似深淵,讓人心中驚顫。只其肩頭有血跡殘留,是個前後通透的窟窿,被將臣所傷。手爪亦留了痕跡,帶著些紅白之物,想來先前那些被掀了頭蓋的死人就喪命這鬼猴子手中。
莫名的氣機糾葛,森然刺骨,仿若萬千鋼針插在他們的脊樑。
“是先前那紅毛的鬼猴子...”
陸塵壓低了聲音,玄道天眼足以瞧個清楚,卻他們不行。
只聞言如此,無為子也面露凝重,一雙眼眸迴轉星光迷濛,同樣瞧向左側十里之外。
天命閣也該有著不弱的玄道秘法,卻陸塵不知究竟什麼來歷。
“咱可沒看走眼,這鬼猴子真是醜得清奇,卻說來也搞笑,這東西竟是帶了個黑不溜秋的古銅耳環。你是叫陸塵是吧,瞧瞧,那古銅耳環跟這鬼猴子一般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