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鵬飛心中有萬千疑問,卻也不敢隨意開口。
淞南是從未在乎這些,就手裡把弄著糖人,偶爾舔上一口,又瞧瞧遠在九天之上的紫霄宮,不曾說過任何。卻陸塵也清楚,淞南於玄道所知不深也不淺,是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想來皆因將臣指點無方,故而如此。
便一路走過,坊市之間,除卻先前那些個殘垣斷壁之外,其他仍舊儲存完好。
就見一懸天宮闕已經墜落在地,仍舊完好,幾人便小心翼翼尋探進去。只入得其中,便可見大堂中有許多的白骨,有些仍舊瑩潤有著些許的光澤,想來生前修為不弱,卻有的風過便散,更許多腐爛留下的痕跡讓人瞧著噁心,該是早已被時光磨滅。
卻瞧了半天,也沒能見到任何有用之物。
“走吧。”
陸塵壓低了嗓音,四周瞧過也未曾見過這些屍骨出現異變,就暫且放下心來,叫了幾人一起轉身離開。
太初遺址最是古怪,皇朝遺落,大城留世,坊間千千萬萬的生靈共同陪葬,也就使得太初遺址無比浩大。卻無需多說也只,真正的寶物定是在那皇城之中,坊間不會留下太多東西,然造化兇險共存,陸塵瞧過深處那千丈圍牆方向,是於紫霄宮正下方,受煌金龍脈影響,煞氣最盛,隱隱化出漆黑龍柱通天之象,就怕將將踏足便粉身碎骨,連個死法都不知。
“道行終究太淺...”
陸塵想過要去皇城,卻終究放棄。
若老鬼也或將臣在此,還可於其中探尋一番,乃至紫霄宮也並非禁地。卻只陸塵一人通曉玄道,淞南不過半吊子水準,就唯有放棄,以免發生無法應對的麻煩。
就走出門來,風過吱呀作響。
踏出一步便停下,鵬飛與淞南還在疑惑,卻陸塵與鵬安歌都是猛地轉頭瞧向皇城方向。
一股股陰冷的氣息無聲蔓延,好似清風席捲,捲動灰沉沉的冥霧貼著地面流轉。腳下黑石鋪路,如先前一般,角落的黑色雜草隨風而動,不知何時便漫上冷霜。
街道盡頭,皇城之下,一隊又一隊的陰兵整齊劃一,穿著任誰也不曾見過的鎧甲服侍,或持鐵戈,或持戰矛,有旌旗搖曳,暗紅邊框如火,白底泛黑汙濁,當央一古老的字型無法認出其來歷,卻想也該知是第一斷古前的“秦”。
陰兵借道,整齊劃一,初時無聲無息,卻再看時便戾氣沖天!
驚天的氣機陰冷懾人,直入蒼穹。就鐵戈戰矛指天,乾坤晃動,烏雲倒懸,灰沉沉的氣機盤繞升騰,化一鬼龍泛著隱隱的金紅顏色,貫通上下無盡。
它們像是自古老的歷史長河中走來,殺向永恆的未知所在,鐵血,冰冷,深沉,陰暗...
各種氣機的匯聚,讓幾人心都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任誰也不敢阻攔陰兵借道。
陸塵伸手攔住旁邊的三人,緩步後退,重新入得樓闕之中。
“陰兵借道...”
鵬安歌面色並不好看,乃至有些泛白,更冷汗涔涔流下。
厚重的腳步聲緩緩響起,也似將將出現,卻短短片刻便轟如雷鳴戰鼓之音。就漸漸靠近,樓闕那破爛的門前,坊間街道上,黑壓壓的陰兵終於再度出現於陸塵幾人的眼前。
仿若一股鋼鐵的洪流,森然的氣機讓人顫抖,好似可撲殺一切敵手,就悄然蔓延的威勢便無法輕易承受。
陸塵已經咬緊了牙關,卻仍舊覺得遍體冰冷,好似血液都要凍結,手腳已經麻木,陣陣刺痛並非虛假,肌體都要裂開。便其身旁,鵬飛也是咬緊了牙關,額頭已經崩起青筋,卻仍舊禁不住顫抖。
鵬安歌冷汗涔涔,淞南也滿面凝重。
就此間勉強抬頭瞧去,陰兵過路,各個猙獰,帶著滔天的殺氣,好似將整個乾坤都淹沒其中。
一息,百息,也或春秋幾度,待得陰兵終於走過,鵬飛終於禁不住低吼一聲,半跪在地,嘴角不斷溢位鮮血,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相較之下,淞南完全無恙,鵬安歌也不過面有睏倦,陸塵更腳步都踉蹌,卻仍舊咬著牙關追了出去。
金光隱現,玄道天眼。
陸塵是瞧了個清楚,便其身後追來的淞南也皺起眉關。
大片的陰冥詭霧不知何時出現在街道的盡頭,陰兵借道,也似來到終點,已經消散許多,是緩緩沒入其中。卻於陸塵所見之中,那陰冥詭霧之間好似一座地獄之門,連線另一個世界,通往九幽之地,森然可怕。
“小哥兒,那些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