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無定,各種模樣。
便常龍脈,一則是如此間,是靈精礦藏代替了龍氣成脈,合乾坤大勢,星辰運轉;二則便龍氣滾滾,猶如大江奔騰,肉眼可見,是天地孕生的奇物。卻無論靈精礦藏也好,龍氣大脈也罷,皆不可多得。而若龍脈足夠龐大,便孕生各種神奇,乃至有甚者,是養了聖道古藥於其中。
聖道古藥非同尋常,就天下間,唯一可知的便九黎皇朝下有九龍乾坤脈,藏了一金色聖卵,紮根之中,已入聖道古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卻偏偏這世人皆知的聖道古藥在九黎皇朝之下,更氣機合於九龍乾坤脈,不可輕易取出,否則龍氣紊亂,九龍禍患,必然於九黎皇朝中生靈塗炭。
天下欲得而不得,九黎皇朝可傳承何止萬古,便真的論起底蘊,是中州四皇朝最強的存在。
就此一點,便大華,古農,少昊三者皆坦然承認。
卻九黎皇朝與世無爭,便皇朝境內也長久安定,不曾生過太大的禍事,偶爾有些聽聞,也不過是匪寇作亂。卻天災人禍不常見,就只匪寇作亂,便足以然人意外。
心中正思量許多,陸塵也不知這些是真是假,就一嘆便罷。
九黎皇朝與他可並無任何牽扯。
翻過亂石,瞧得前方曲折,陸塵抿住唇角,目光也掃過周遭,卻那玄法大陣的痕跡仍舊不曾止休。就前方所見,綿延無盡一般,卻此間比之先前可多了不少的靈精,便偶爾得見,些許精燦刺眼的目光,是凝練到了極致的神精,便陸塵也不曾見過許多。
神精珍稀,然其所在,卻於陣法當中,陸塵也不敢隨意觸碰。
陣法需得靈氣作根本以運轉,這九子龍圖該是霸下圖無異,卻究竟怎個作用,又誰將之留下,為了什麼,無從得知。
若隨意動了,又生出意外,才是陸塵最不願見到。
“難不成是臺鑒的先人老祖來過此間?”
陸塵收回目光,又沉吟片刻,方才抬步向前。
龍脈浩蕩,廣闊綿長,與先前計較有著不小的出入。便至如今,就於陸塵心中盤算,該是已經走出百里之遙,卻仍舊不曾見到龍脈盡頭。而仔細瞧去,也並非是個迴圈往復的模樣,就越走越是寬闊,兩邊亦有百丈距離,頭頂也是百丈之高。
“倒是越發深入地下了。”
陸塵回頭瞧著,只見到無盡的深邃,卻不能分辨究竟走了個怎樣的路程。
然至此間,也就唯有向前。
若回頭折返,由大石所在離開,只怕萬一遇見大蛇與蜥蜴爭鬥,被捲入其中,必定性命難保。亦因此,陸塵久久不曾做出決斷,只事到如今,在外無法尋出破解之法,方才冒險進入龍脈之中。
是沒了退路。
繼續向前,又走百里之遙。
周遭靈精已是遍佈,就一眼瞧去,周遭通亮,猶如青天白日之下,更有些擺了神精的地方是肉眼不能對上,否則必定晃了視線。
“該有十萬方的靈精了,且神精也是必定不下百方...”
陸塵皺緊了眉關,腳下卻不曾止步。
緩緩向前,無有不詳,無有意外,一切都平靜安謐,仿若尋常的巨大礦藏擺在面前,取之無盡,用之不竭。若是不通玄法之道者見了這些,恐會是個歡天喜地的模樣,卻陸塵心頭越發沉重。
“如此多的靈精,如此大的陣法,又是霸下圖,究竟為了鎮壓什麼...”
陸塵咬緊了牙關,就一口濁氣吐出,再無猶豫,踏出迷蹤亂步,身形如急電般射出。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陸塵終於踏出隧道,停下腳步。
這周遭再無靈精,只複雜的紋絡順著石壁蔓延出去,將這三百丈縱橫的空間盡數充斥,於其中可見無數古怪的文字,古老的痕跡,其中蘊藏道理堪稱奪天造化。卻陸塵目光並未望向那些,只瞪起眼睛,死死盯住了上方那黑石巖壁的中央,面色都變得慘白。
他瞳孔幾度收縮,次次比及針芒。
一顆血紅滾燙的異精,懸浮半空,釋放奪目光彩,與大陣契合,便整個空間都好似烈炎熊熊的模樣,吞吐火霧飄蕩,如絲如縷,如匹如練。
而之上,一血紅的百丈奇葩燦爛綻放,有白星點綴,垂落金黃花蕊,盪漾漣漪漫漫,纏繞一尊黑色石棺,是棺蓋在下,棺底在上。
“逆陰陽,倒乾坤...懸棺天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