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接下來的短短一個月時間裡,丁澤更是一路丟掉了整個河東郡,並且這還沒完,章國大軍,可說是兜著他的屁股,一路朝風國腹地掩殺……
仗打到這個程度,蘇牧之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因為按理說,己方是在本土作戰,佔盡天時地利,且兵力並不算輸於章國,即便正面交鋒,也不可能輸成這個樣子!
此戰敗的如此詭異,蘇牧之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把風國目前的朝政大權,在腦中過了一遍之後,當即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大驚失色之下,他知道,風國可能要變天了!
對於自己的這種看法,蘇牧之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在某個大雨傾盆的夜裡,偷偷溜出了風軍大營。
他可沒敢迴風州,因為在他看來,如果自己的猜測都是真的,那此時回都,無疑是在自尋死路!他可是名將之後,回都之後,若不言明立場,人家豈會容他?
他偷跑出軍營之後,換了一身粗衣麻布,辨別了一下方向之後,便朝著風國北方走去。
心思縝密,頭腦又精明的人,除了蘇牧之以外,風國權貴中,還有一人,他也同樣敏銳的察覺到了風國的政權變化。
此人名叫司馬蘇,已年過半百,眼下正臥病在床,可別看他現在看起來像個糟老頭一樣,但在早年間,此人可謂是叱吒風雲的一代英才人物。
其人以謀略見長,曾在上任風王執政期間,以神鬼莫測的計中計,誘使章軍掉入圈套,殲滅敵軍二十六萬眾,一舉為風國奪回了河東的歸屬權。
之後,司馬蘇被捲入到了一場權貴鬥爭的漩渦之中,後因掃除權臣和打擊惡商,而觸碰到了高層利益,得罪了不少風國貴族,因而遭到聯名彈劾,並栽贓陷害,雖未遭殺害,但晚年卻病倒於家中……
這一次的風章之戰,在河東莫名其妙丟掉的時候,司馬蘇就已經看出了其中的詭異,現在,朝中大權,已盡落左相丁瑞手中,再聯想到數月前,風章兩國奇怪的不斷增兵,這恐怕,是一場天大的陰謀……
想到這裡,奄奄一息的司馬蘇立即召見自己的兒子司馬文,他先是強打起精神,神色憂慮的對兒子說道:
“現在,風國軍政大權,皆握於丁家之手,為父擔心,此次河東大戰,章國只是在配合演戲罷了,陰謀啊文兒……我王被奸臣矇蔽,無法斷其真偽,風國要出大事了!都城業已不能再待了!你且速速收拾細軟,離開此地,若再不走,恐怕就真的晚了……”
在司馬蘇病倒之後,年少的司馬文,就到處遊歷學習,眼下剛剛回到家還沒有半月呢,自然是對現在的朝中形勢不太瞭解。
自己父親的深謀遠慮,司馬文又豈能不知,現在聽司馬蘇這麼說,他急忙問道:“父親!既如此,您不跟兒一起走嗎?”
司馬蘇吃力的搖了搖頭,他的嘴唇蒼白又幹裂,毫無一絲血色,說話時,也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上氣不接下氣:
“為父老了…又重病纏身,時日無多……可文兒你不一樣!所…以,你不可留戀,當連夜出城,遠離此禍……”
“可……可天下之大,兒又當去何處容身……”
“去……去北地,平陽郡……若風國驚變,唯……唯有鎮北將軍陸辰,可……可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抬起的胳膊卻是已經重重的砸落在床沿,人業已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