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斯先生,我能問點事嗎?”在回去的路上,索菲亞出聲問道。
“嗯,你想問的話,但是我不保證全部都可以如實回答,我這邊也是有各種各樣的苦衷的。”傑森斯想必現在很頭疼吧,都怪亞歷山大太敏銳了。
“雖然剛剛我已經知道了是您和婆婆給我安排這次的試煉,但我覺得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會突然讓我去進行這次的冒險?按照我得知的情況,似乎布蘭東先生應該是在這次委託安排好之後才來到這裡,如果沒有布蘭東先生的話,原本是打算怎麼處理遺蹟存留的那份神性?另外,婆婆在那個會議上將我提議加進名單,是不是有什麼情況?我記得婆婆一直想讓我去接手她的職務而讓我跟著她去鍛鍊,但這份名單看起來應該與這方面不太有關聯。”索菲亞一口氣問了一大串。
“不愧是維夏的教導,當然也分不開你的天分和努力。一般的學生無法這樣尖銳地提出問題。自大失憶以來,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與此同時,來自鄰國的威脅也與日俱增,如果邪神的封印方法因為大失憶丟失了一絲一毫,你覺得會怎麼樣。”傑森斯副會長淡淡地說出這樣一番話。
“啊?這!”索菲亞低頭思考了會,便抬起頭,有些震驚地看著傑森斯。“那就會波及到國內的方方面面,再加上鄰國的情況,那就內憂外患了。不,邪神的影響不只是國內的範圍,恐怕會短時間延伸到國外吧?”
“但是剛才舉例的僅僅是知識,再說說另一種情況。有這麼一個大商人,他的女僕因賭博欠錢,想要以縱火威脅他們家來獲得財物,並導致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遭遇這樣情況,卻還能在餘生中用剩下全部精力去幫助別人的人,卻因為大失憶失去了對妻子孩子的記憶,這樣的結局你能接受麼?”
“這……”索菲亞皺著眉頭,抿著嘴,搖了搖頭。“這次的封印,是為了解決大失憶事件造成的影響做前置準備?”
“不,我想說的是——即便生命最大的價值源自於記憶的傳承,但是適應過程也遠比學習經驗更加重要。”傑森斯舉的例子沒問題,但是第一個反問完全就是扯遠話題了,但這時的索菲亞還沒反應過來。
“嗯。”索菲亞思考了會,點點頭說道:“我明白您所說的意思了。”
“而且你也隱約能夠察覺出來,大失憶並沒有導致帝國的核心城市出現知識斷層,各大城市和組織在大失憶之後也是有條不紊地繼續著城市活動,雖然也有某些人或者組織突然名聲鵲起的情況,不過這說不定是因為某些人沒有失去一丁點記憶。”
“是的,您和婆婆是打算探查這情況嗎?”
“因為危險不大,所以讓你們歷練一番,至於那個聖武士,布蘭東先生的事我很遺憾。其實如果接受那股神性成為傳奇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是他選擇捐贈給教會,這意味著他選擇做冒險者完全是興趣,並非是出於責任和義務選擇成為冒險者的,明明傳奇聖武士也可以給教會做出很大貢獻不是嗎。”
索菲亞知道大部分聖武士都是因為想要幫助別人,還有剷除危害人們安全的不潔生物而成為冒險者的,因為興趣成為冒險者的聖武士非常少。
“或許布蘭東先生他有自己的想法吧。”索菲亞想起布蘭東在遺蹟裡面的行為,深知他是位正直且有責任感的聖武士。“對了,那股神性應該是來源於邪神吧?如果吸收的話,不會對吸收者有負面影響嗎?”
“關於神力,神性和神格的知識是不允許書本記載的。第一,必須擁有足夠神性才能成神,而不瘋狂。第二,神力是神祗從所擁有的領域中誕生的,也因此有人稱呼神祗值長的領域為神職。神力和神性本身不具有任何屬性的,神性決定能夠承載的神格的級別,神格決定神力的質量和數量。”談話間傑森斯帶著索菲亞穿過了最後一條小巷即將到家。
“唔……原來如此。”索菲亞第一次對這些不常看到的詞彙有了概念。
【終於要回到家了。】遠遠就看到家,雖然出去冒險沒有多長時間,索菲亞心裡竟覺得自己離家了好久。
“那麼我就走了,幫我給維夏問個好。”傑森斯副會長把索菲亞送到了家門口把雙手插入褲子兜內轉身離開了。
“不留下來吃個飯嗎?傑森斯先生。”索菲亞提高音量問道。
“不了,我還有事。”傑森斯徑直沿著街道前進。
“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擾您處理事了。”看著傑森斯走遠後,索菲亞敲了敲門,但是婆婆沒有應聲併為她開啟門。懷中更大的不安,少女只能掏出鑰匙開門。
“我回來了~”但屋內沒有點燈,婆婆的房間和廚房也都是黑的,但是傑森斯副會長明明說婆婆應該在家。伴隨著開門的景象,索菲亞的聲音顯得十分空蕩。
“嗯?”索菲亞有些懵,關上門,摸黑找到屋裡的燈並開燈。“婆婆~?”她開燈後看看屋裡的情況。
屋子裡和索菲亞走前的樣子一模一樣,看起來婆婆沒有回來過。但是婆婆臥室的桌子上多了一份信,這次是封好的信封。
【這是留給我的?】索菲亞鞋都沒有拖噔噔噔的跑進婆婆的臥室拿起信封,開啟看看信封上面有沒有寫了什麼。
“好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意味著我已經離開了拉米撒去完成我的職責。可能給你準備的這個試煉不太合適,但是我們老一輩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接下來是留在拉米撒還是離開這個城市,由你自己做決定,我本不該過多幹預你的人生。所幸的是,我不會忘記我們是彼此的家人。”信紙的內容到此為止,而背面寫著維夏留。
索菲亞坐在婆婆的桌子前,慢慢地讀完這份信件,心裡頓時有些空蕩蕩的。“婆婆……”她擦了擦不知為何從眼裡湧出的眼淚。“我還想和你說下這次的經歷呢。”
索菲亞小心地將信件放回信封,她知道了婆婆這次離開是為了自己的職責,而自己也該像婆婆說的那樣,開始思考往後的方向。
人總是要生活的,索菲亞一邊思考著,簡單地處理一下晚飯填飽肚子後,在自己的房間裡將這次冒險的經歷一點點地記錄在筆記中。隨後便按照自己平常的習慣看書至休息時間。
除了婆婆、米勒、圖書館的那些書,這個城市並沒有其他太多索菲亞留戀的事物。但是真正離開這個地方也需要下定決心,剛剛經歷過冒險的女孩考慮這個也太殘酷了,索菲亞忍住疲憊完成記錄以後衣服也沒脫躺在床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