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這是第一次以梁家四奶奶的身份跟隨梁霄出門。
因為忙著釀酒的事,她最初並沒有太過在意,梁芳茹頭一晚特意的過來問,她才意識到這件事並沒那麼簡單。
雖然梁家與姜傢俬下格外熟捻,但這一次是梁霄帶著她出門去見姜老太爺,事情需要格外的重視起來。
徐家與梁家的婚事,本來就是中林縣眾人的談資,特意是前陣子張家夫人自盡,讓原本已經削弱的話題又被提起,那這件事恐怕會被很多人默默的關注著。
梁霄選在這個時候,是不是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徐若瑾只覺得他那張冰一樣僵冷的面孔下,總有著旁人無法猜度的城府心計。
只是拋開了這一層關係,對她自己似乎也是有好處的。
曾經破落名聲的徐家女,如今以梁家四奶奶的身份出門,到底會有多少人在咒罵她的運氣?
外人永遠無法體諒到別人的苦,哪怕是身份高貴、衣著絢麗,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徐若瑾根本不介意外人會怎麼想。
可她不能不想到孃家……
特別是腦子裡還突然蹦出了嚴弘文的影子。
這個人讓徐若瑾有著莫名的危機感,儘管他對自己和顏悅色,噓寒問暖,但徐若瑾就是渾身覺得不舒服,就像是一匹總在盯著自己的狼,讓她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一定要風風光光的跟著梁霄出門,氣死他!
徐若瑾送走了梁芳茹,便把剛剛與梁芳茹一同商議過的衣著裝扮,讓春草和紅杏都準備出來。
說是三姐姐關心自己,徐若瑾心中明白是婆婆讓她特意來的。
對於顏面這種事,婆婆比任何人都看重。
讓春草挑選了自己最好的一身錦緞描金繡牡丹的長襖,珠翠繡花的鞋面,一身雕領的紅色披風,福祿壽的項圈,髮髻上是金鑲紅寶孔雀簪,一整套的行頭拿出來,單是擺在眼前看,都覺得貴重無比。
紅杏從沒見過這麼好的衣物,驚喜之餘,驚叫道:
“奴婢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這麼好的物件,還是咱們老爺更心疼您,沒想到給了這麼好的物件壓箱底。”
嫁妝冊子是春草收著的,紅杏只盯了擺件的數目,徐若瑾個人的飾物都只由春草一個人負責。
春草笑笑沒有說話,徐若瑾卻沒有那麼好的心緒,“這是嚴公子給添的妝。”
紅杏怔住,想到那個人,看著徐若瑾道:“奴婢覺得嚴公子對您比對孃家老爺更好,總之很奇怪。”
“反正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這物件雖好,卻是戴著沉。”
徐若瑾沒有往身上試裝,直接讓黃媽媽收起來放好,只等明日起來上妝時再拿出來。
紅杏沒有懂那個“沉”字到底是什麼意思,“沉?這衣裳和物件也不沉啊,一個髮簪怎麼會沉?還不是步搖鳳冠的。”
“你這個丫頭,怎麼腦子越來越不轉了呢?四奶奶口中的沉,不是物件沉。”
黃媽媽忍不住說上兩句,無奈的搖頭。
紅杏緩過神來,再看這身貴氣無比的裝扮,也沒了最初的興奮。
徐若瑾又把明日要送給姜老太爺的酒檢視一遍之後,才回了內間睡覺。
看到梁霄橫在床上看著自己,她的臉不由得一紅。
“往裡面一點兒,你把床都佔了,難道要攆我睡了外間去?”徐若瑾說著,倒真起了這個心思。
再被這個傢伙折騰一晚,她明日還怎麼見人?
梁霄目不轉睛,一直看著她,“你去裡面。”
“我?”徐若瑾只覺得睡進內側,就好像進了籠子,“我不去,我還是睡外間的榻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