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懷孕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
我不確定母親是在指責我沒有將硬幣包進餃子,還是她對以前只有我倆的除夕還有一些懷念。
我也不願去細想。
趙煒就像一個滿分的居家男人,心平氣和地收拾家務。
窗外的爆竹聲讓人錯覺這棟樓就要癱倒。
母親一句話也不說,我則目不轉睛盯著電視。
電視上的跨年節目一如既往的尷尬。
真是尷尬。
過一會兒,趙煒端了一碗什麼湯給母親。
他自然地坐到她身邊,俯身貼耳在她的腹部聽著。
那是將為人父的喜悅吧。
這是我永遠無法想象的情感。
我也不想去體驗。
我連回到自己臥室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地方,似乎已經沒有一個可以讓我安放自己的角落了。
我準備回公寓。
趙煒起身送我,我和母親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我在冷風裡等了半天,攔不到一輛計程車。
我走了近一小時,經過熱鬧非凡的酒樓飯店,也經過無人問津的舊巷。
漫天的煙花,漫長到讓人懷疑自己在時間旅行的街道。
沒有月亮的夜空。
不知道安琪的除夕過得怎麼樣?
我想聽他的聲音。
我還想跟他說一聲新年快樂。
如果可以一起看煙花,就更好了。
哎,過節果然讓人更容易犯矯情。
快到公寓,我經過一家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一包普通的煙。
吸過幾口,我就將整包煙都扔了。
我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生活真是太無聊了。
同齡人喜歡的消遣我都不喜歡。
如果可以變成外星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