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心的是我媽,又不是我。”我沒好氣回道。
安琪又嘿嘿笑了兩聲,“你媽被別的男人搶走了,你不吃醋?”
“我還真不吃醋。”我上了公交車,靠窗坐下,“你被你媽媽搶走了,我才吃醋。”
電話那頭的安琪又沉默了。
道路兩旁的行道樹被昏黃的燈光照得格外寂寞。我看著它們後移。
“你能來我家嗎?”安琪用一種黏膩而軟弱的語氣問。
“不是讓我不要去你家?”
“嗯……我生病了……”
我一下慌了,“生病?什麼病?什麼時候的事?看醫生了嗎……”
“哎哎,淡定點,”安琪無奈打斷我,“老毛病啊,不礙事。你急什麼,都趕上祥林嫂了……”
“你媽媽呢?”
“她啊……前兩天我爸不是和你媽領證嘛,她就抱著四十多度的老白乾猛灌,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安琪說完,又失落地嘆氣,“媽媽看起來溫柔,其實很脆弱。”
“我現在就過去。”
“哎喲,這麼想我?”
“對啊,每天都想。”
“……”安琪又沉吟片刻,“幫我帶兩聽可樂唄。”
約莫半小時後,我轉乘了一班車才到安琪家。
一路上,我們一直在通話。我那廉價的手機熱得燙耳,我的喉嚨也幹得發疼。
我們的對話毫無營養,只是經常在不經意間令我會心而笑。
總之,我就是不想掛機。
因為,安琪的聲音就在耳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