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修遠就靜靜的站在那裡,雙眼盯著趴在地上的臭叫花。
“常,常福”手裡的袋子被李修遠捏的很緊,開口時聲音都哽咽起來。
叫花子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抬起頭來,當他目光鎖在李修遠身上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凌亂的頭髮遮住眼睛,讓人看不清叫花子的神情,只能看出他的身體在輕微顫動,分不清喜悲。
突然,被稱為常福的叫花子快速從地上爬起,一把抱住了李修遠的肩膀。
一瞬間,淚流滿面,叫花子常福重重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少爺,這半年,可還安好。”
“還好。”李修遠將木劍收回背後的包中,伸手將常福身上的腳印拍乾淨。
他撩起常福的頭髮,臉上憤怒絲毫沒有退卻:“我被趕出去後,李家對你們做了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把我們所有人趕了出去。”常福在說話時,有意將手往裡袖裡縮了縮。
在他的手腕和腳腕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半年前,李家在他身上開了四刀。
追隨李修遠一脈的更強者,但凡築基以上,天賦黃色以上,階被斬殺。
他修為低,才逃過這一劫。
可他這種小動作又怎麼能逃過李修遠的眼睛,不過是李修遠沒有說破罷了。
李修遠怕揭開常福的傷疤,自己卻沒有彌補的能力。大仇在身沒錯,他也不想死,但難道他要在背上平民窟百號人嗎。
理想和現實總會有差距的,但你得遵循現實。過去雖重要,可比之眼前如何?
常福見李修遠不說話,也是沉默良久,隨後他緩緩抬頭:“少爺,要去看看夫人嗎?”
提到夫人兩字,常福的眼淚又如決堤一般流了出來。
“夫人這半年,過的並不如意。我們都在等,在等著少爺回來。”
“東街的阿二姐妹,長運街的小五,還有很多很多,都是以前跟隨少爺的。”
說道這裡,常福突然笑了:“我就知道少爺不會讓我們失望,少爺沒死,還回來了。”
看著常福眼中希望的光芒閃爍,李修遠竟覺得有些耀眼,想要去躲避。
他們口中的少爺,已是一個將死之人,為了百口之戶,逃無可逃。
“常福,那就麻煩你帶路了,我也挺想老媽了。”
時隔半年,他沒有母親的任何一點訊息,只知道被送去了夜總會。
這次救出母親雖然無望,但他想去看一看,哪怕是見上一眼也好。
常福開懷的笑了笑:“少爺是打算去就夫人嗎,我這就帶路。”
“對了,要不要把以前的手下都叫上,雖然他們被……”
廢字還沒出口,常福連忙改口:“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不用了。”李修遠搖了搖頭,他不想在連累那些為了他付出過很多的人。
雖然現在被廢了,過的很貧苦,但活著總歸是好的。
活著,就好。
這輩子,是他李修遠欠他們的,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償還。
常福作為李修遠以前的管家,自是言聽計從。他邁步向前準備帶路,前方的路卻被幾人堵住。
為首的人抬刀而立,頭顱微揚:“我家少爺,是你們誰殺害的,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