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我們也才剛剛起了個頭。”
艾薩克阿西莫夫搖了下頭。
海因萊因延續剛才費米悖論的話題,“地球在宇宙中是比較年輕的星球,如果其他的星系也要地外文明存在,很可能已經比地球早上個千萬年甚至是數十億年。”接著話鋒一轉,“可問題在於,地外文明真的存在,為什麼人類直到現在都找不到任何關於外星人的蹤跡呢?”
眾人幾乎首先一致地排除掉了認為“人類是迄今為止宇宙中唯一的智慧文明”的獨苗理論。
方言道:“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海因萊因很是贊同,“人類在宇宙中的維度非常渺小,只有每一次都能正視自己的渺小,人類自身才能取得一次巨大進步,科幻作品也是這樣,才能對宇宙充滿想象力、敬畏感和探索欲……”
林清霞眨了眨眼,心裡好奇他們對費米悖論有什麼不一樣的解釋和說法。
賈森愛潑斯坦拋磚引玉,提到在科幻雜誌上比較流行的“享樂養老理論”:
“外星人在發展出星際旅行技術之前,可能已經解決了自身的生存難題,外星殖民也就失去意義,文明轉而開始追求享樂,發展出成本低廉又高效的娛樂方式,偏安於星空一隅,自生自滅。”
“方,卡德,你們怎麼看?”
艾薩克阿西莫夫左看看方言,右看看奧森·卡德,這兩人也是這屆雨果獎最佳長篇呼聲最高的。
方言和奧森卡德互相客氣了下,就見他做了個謙讓的手勢,自己也就不再推脫:
“還記得我昨天談到第零定律時提到的嗎?不管是人類文明,還是在人類之前的動物世界,甚至在整個宇宙之中,生存與發展都是第一要義,我覺得這個定律同樣適用於高等智慧的外星人文明。”
此話一出,艾薩克阿西莫夫、海因萊因等人交頭接耳,幾乎不約而同地贊同——
生存和發展是文明的第一要義!
眼看風頭被方言搶走,奧森卡德立刻說道:
“我覺得地外文明與其是因為貪圖享樂而放棄對外探索,倒不如說是缺少星際殖民的資源。”
“能說得再詳細一點嗎?”
《類似體》的主編投去鼓勵的目光。
“我把它稱之為‘資源篩子理論’。”
奧森卡德說:“一個地外文明可能在發展出星際殖民能力之前,就已經用光了自己可以利用的資源,只能被困在母星或母星系裡坐以待斃,所以失去了與外文明溝通的可能,就拿地球舉例吧,我們人類如果不能開發利用好月球上的資源,就幾乎很難實現太陽系內的探索,更何況是星際殖民了。”
“這個理論倒是第一次聽說。”
“乍一聽好像不合乎邏輯,但仔細一想,的確有那麼幾分道理。”
“不錯,倘若這個資源篩子理論成真的話,那麼所有高等智慧文明可能都會有大麻煩,那就是沒有在資源枯竭之前,文明必須獲得星際擴張能力,否則就只能在自己的母星或者母星系上等死。”
“………”
經過一番討論,在場不少人都覺得奧森卡德的理論,是對費米悖論更新穎也是更科學的解釋。
海因萊因卻不這麼認為,作為能寫出《星船傘兵》的星際殖民流派代表之一,自然堅信宇宙中存在著能征服外星系的星際文明,於是結合社會達爾文主義,總結出了一套“天敵理論”。
“這是我最近跟克拉克書信往來的時候,偶然想到的一種可能。”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所有智慧物種之間、地外文明之間,甚至星系之間都有著弱肉強食的食物鏈,因為任何星際文明物種都是靠著內部殘酷的軍備競賽、優勝劣汰,從而爬上科技樹。”
“這種競爭,就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就是同一文明的物種之間,製造類似核武器這樣的高科技武器,自相殘殺,漸漸地開發出越來越難以掌控的危險技術,最後導致整個文明徹底自我毀滅。”
“彼時彼刻,恰似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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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眾人一想到如今的世界格局,核戰爭一直以來都是懸在人類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邁克迫不及待道:“那麼另外一種情況呢?”
海因萊因道:“另一種就是在漫長的競爭下,最終出現這個星系文明的大贏家,贏者通吃,拿到挖掘整個母星甚至母星系的資源,以便於星際殖民擴張,而建立在弱肉強食思維的高等智慧文明,會把其它的地外文明視作天敵,社會達爾文主義理論也隨之進化成了宇宙達爾文主義。”
“你從剛才就一直沒有發言,你覺得羅伯特說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