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說:“把青辣椒和紅辣椒,放在通紅的火中燒熟,再放進擂缽,和大蒜籽、生薑絲一起搗爛,加點醋鹽拌勻了,辣味、蒜味、姜味、醋味,就全都齊了,來,嘗一嘗。”
陳道名光聽製造工序,額頭就冒出了細汗,吃上一口,嗓門就像被火烤了一樣。
不等自己緩過勁來,鄉親們咧著嘴笑,捧著碗來敬酒。
陳道名不忍拒絕,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再加上之前沒有消退的辣勁,一股熱氣往上衝,滿頭大汗,一股熱氣往下湧,菊一緊。
“道名,你這下明白了嗎?”
方言看著他,不由回想起自己在這裡創作《那山那人那狗》的那一段日子,菊一緊。
“明、明白了,嘶,好……好辣……”
陳道名辣得快說不出話,汗水流進眼睛。
“劇組裡像你跟我這樣不吃辣椒的人,還有不少。”
方言說鄉親們炒菜的鍋都是辣的,攝製組只好自己備一口,然後請寨子裡能炒菜不加辣的人來兼職廚師,負責劇組的一日三餐。
龔樰聽到這話,掃視一圈。
就見村民們竟然還嫌辣味不夠,索性從辣椒串上扯下幾顆幹辣椒,一口酒一口菜,再咬上一口乾辣椒,看上去,既愜意,又享受。
孩子喝了口帶紅辣椒的菜湯,被辣出了眼淚,辣出了細汗,母親則對孩子的嘴巴邊吹邊說:“莫哭,莫哭,我的崽多乖,吃了紅辣子頭髮長長了,人長高長胖了……”
方言笑了笑,“你吃得慣嗎?”
龔樰夾了個泡菜,“吃得慣,很好吃。”
“在桂西就看出,你很能吃辣,不過沒想到這麼能吃辣。”方言大為意外道。
“我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在贛西插隊那些年吃習慣了。”
“伱知道嗎,湘南這邊管這種能吃辣的姑娘,都叫‘辣妹子’。”
“辣妹子?”
龔樰本就因為喝酒而發紅的臉,變得越發通紅,宛如那一串串紅辣椒。
李明啟關切道:“臉怎麼突然這麼紅了?”
“我酒量不好,一喝酒就臉紅。”
龔樰一想到好客的鄉親們一會兒還要敬酒,一臉為難。
“那你就喝這個,這個叫‘務叭笑’。”
方言說這是苗族自制的一種保健飲料,也是一種傳承千年的酸湯。
龔樰在他的注視下,嚐了小口,酸辣入喉,一股暖流湧入心頭,眼前頓時發亮。
方言道:“怎麼樣,受得了嗎?”
龔樰又驚又喜:“嗯,跟吃桂西那個酸嘢的感覺差不多。”
“方老師,您怎麼不早說呢……”
陳道名語氣幽幽道。
說話間,鄉親們捧著酒碗,一擁而上,一邊唱著苗歌,一邊請客人喝酒。
伴隨著“乾杯”的喊聲,杯碗發出碰撞的聲音。
一口酸湯下肚,龔樰感覺全身暖洋洋。
望著方言用酒融入村民當中,說說笑笑,目光漸漸迷離,心裡不住地納悶。
怎麼才喝了一杯酒,自己就醉了呢?
這麼一場酒宴,賓客倶歡,酒醉情更濃。
天色漸漸暗淡,家家點上燈火,雨後天晴,秋高氣爽,涼風習習,這天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