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真人家裡的事情,餘濛濛自覺管不了。因此,她只看著晚兒夫人,頗有些感慨地道:“夫人,我既然是您的徒孫,自然也見過您的女兒。她長得非常美麗,有您八分的風采。”
這話倒也不是餘濛濛虛言,她看到的祁子月同眼前的這位晚兒夫人相比較,確實是有其母八分的風采。只不過,祁子月眉宇間飛揚著自信的英氣,看著比這位柔柔弱弱的晚兒夫人,要硬朗許多。
晚兒夫人自知自己無緣見到自己長大後的女兒,聞言欣喜中帶著幾分遺憾,對餘濛濛追問道:“那她可嫁人了?可過得幸福?”
這話,令餘濛濛為難起來。晚兒夫人的女兒因為喜歡白華,所以一直都沒嫁人。
餘濛濛很想說祁子月她過得很幸福,來令晚兒夫人開心,可是她卻不好騙一個長輩。正為難間,她的腦袋中忽然就靈光一閃,對晚兒夫人道:“我來的時候,曾經見過令愛一面,她腹中已經懷有一個三月大的嬰孩。”
“月兒已經嫁人了嗎?”餘濛濛這話,令晚兒夫人聽了十分驚喜,以至於什麼都沒有多想,就禁不住點頭笑:“聽到這孩子過得很好,我便也就放心了。聽夫君說,你有能將天命應逝之人的性命留下來,請你萬萬將月兒的性命保住。來生,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感激你的恩德。”說罷了,晚兒夫人竟然要給餘濛濛跪下來。
餘濛濛哪裡敢受,見狀慌得忙退後道:“夫人,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您若行此大禮,倒是折我這薄福了。”
晚兒夫人卻執意要給餘濛濛行這一禮,待起來後方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餘濛濛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晚兒夫人。她禁不住問:“晚兒夫人……您這樣,晚輩真的無地自容了。”
晚兒夫人柔柔一笑,“你是個好孩子,倒是我們這般對你不起了。”
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便不再互相客套了。餘濛濛則顧及著婉兒夫人的肚子,遂忙催動自己的靈兒,使用七彩花的花靈來救祁子月一命。
其過程,對餘濛濛來說,就好像一個悠長的夢一般。待意識迴歸身體之內,她清醒過來,便睜開眼睛。
這時候,餘濛濛就聽到嬰兒連續不斷的啼哭。她遂便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床上的晚兒夫人已經全然沒有了生氣,同她來時看到的一樣閉著眼睛,卻已經蒼白得觸目驚心了。
而無為尊者,就坐在床榻旁邊的椅子上,懷中抱著一個正在哭鬧的女嬰,其目光也毫無生機,就彷彿遠山上纏繞的霧氣一般,令人望之不見其內景色。
餘濛濛輕手輕腳地走到無為尊者的身邊,看著他和他懷中的嬰兒,因為這場面,有些忐忑。
為了使自己冷靜點,餘濛濛便便無為真人懷中看去,心想,原來這就是祁子月——那個未來想方設法地想殺了她取而代之的女子。
如今,她不過才是這麼一個看著皺巴巴、人畜無害的嬰兒。
祁子月的目光看到了餘濛濛的時候,忽然就停止了哭泣,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餘濛濛,忽然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她友好一笑。
本來因為從前的事情而對祁子月懷了防備心理的餘濛濛,看到這倏然跌進自己眼睛中的笑容,頓時就沒一絲的防備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她面對的是個嬰孩,暫且對她還構不成什麼威脅。
目光再移向床榻上,看著床榻上的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頭生起。
“夫人,已經去了嗎?”餘濛濛明知道事實,卻忍不住問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