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餘濛濛已經將她自己的魂魄移轉,可是當餘濛濛將鋒利的刀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白華的心尖還是猛顫。若是換了旁人,他定然不會有如此感覺。可既然物件是餘濛濛,他怎麼樣都做不到無動於衷。看著她去死,比自己去死要更難受一點。
不過,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她不會再出來,那麼便真的不會出來。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忍受著這種煎熬的感覺。
而餘濛濛則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劍刃貼著脖子,越來越近。她的手在顫抖,一點點的往面板上挨著。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真正的死去,可是當要對自己下手的時候,還是頗為艱難。就好像,你拿著刀要給自己的手指上來一下,也同樣下不了手。
但是,事情已經如此,她不下手也下不了臺。
祁子月要她的命,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而自己同她打,縱然贏了又如何呢?看在蕭離的面子上,她怎麼也不可能將幫助祁子月的玉警交給月神,也不可能將祁子月傷了。
如此,便是最好的方法。反正,在劫難逃,也不必掙扎生事。
想著,饒是自己都禁不住在心中對自己的行為感慨,她這一輩子,還真是處處心軟,處處讓著旁人。
也處處受制於人。
“白華,如果我這次躲過了這劫,日後做事,絕對不會再這麼愚蠢了。”餘濛濛傳音給白華,頗有些無奈地自嘲,“我這麼笨,又這麼死板,雖然你說我不應該亂想這些。但是,我總覺得這樣的自己的存在,到底是糟蹋了你。”
以前聽說過,你值得更好的,是一種委婉的拒絕。而對於餘濛濛來說,這是她現在的真實感受。她覺得自己不夠好。
不夠好,配不上她心愛的白華。
經過那日白華的開導,可有些東西,到底是在心中生了根兒的,她根本無法完全逃開。
白華聽了餘濛濛這話,心中不由嘆一聲,她的用詞,還是一如既往的詭異和令人難以理解,不過,白華沒有多花一秒的時間在思索她用詞是否恰當上。而是回答道,“也只有你,才能帶給我從來都未曾品嚐過的欣喜。就算是你認為本君被你糟……”到底不是餘濛濛,白華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有些牴觸,結結巴巴地對上另一個字來,“……踏了,本君也是心甘情願。只要是同你在一起,什麼都好。”
只要同你在一起,什麼都好。
什麼都好。
這簡簡單單,樸實無華的一句話,感動了餘濛濛。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藉著白華給自己的勇氣,用力的將劍鋒擦在自己的脖子上,深深地嵌進去……
意識昏聵之前,她對白華傳音:“我很快回去。”
同樣簡單的一句話,將白華的心絃觸動。他緊握著的拳頭放鬆,看著餘濛濛的身子一點點的倒下去,落在地上,緊緊地合上了眼睛。
祁子月和玉警,幾乎被餘濛濛的舉動嚇呆了。尤其是祁子月,身影不穩,似乎要昏過去一般。而玉警忙移形換影走到她的身邊,扶穩了她的肩膀,“月兒……”
說實話,餘濛濛的這一舉動,給他的刺激也非常之大。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奇怪的女子,一舉一動,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