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鶴沒有大侄女兒。
而餘濛濛,顯然也不是什麼大侄女兒的年紀。
微微點了下頭,白鶴也友善地道:“郡主。”
餘濛濛的視線繞過他,落在了度月的身上,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道:“度月道長,又見面了。”
度月頷首,眼神朝這邊的看過來,略一示意,再無多話。
餘濛濛有些尷尬,覺得定然是第一印象沒有留好,所以才害得這度月對自己避如蛇蠍。
現在,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個怪人了。
度月沒有反應,但白鶴卻是吃了一驚,忙問:“郡主同師兄認識?”
朝度月看了一眼,餘濛濛便斟酌著語氣開口了,道:“方才在亭子裡見過一面。”
“原來如此。”白鶴應了一聲,便不再關心餘濛濛這裡的事情了。
見狀,餘濛濛也不好使勁兒往上湊,為了轉移注意力,她便在殿內尋找著白慕的身影。找了一圈兒,也沒看見,於是便消停下來,目光自然而然地停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百無聊賴地吃起了東西。
紅菊見她這樣,便俯下身來,悄悄地道:“郡主,七殿外之前在皇太后那裡,怕是要過會兒同太后一起來了。”
餘濛濛聽了,點點頭。心裡卻倏然緊繃起來。
之前聽白慕說過,他的這位皇祖母,是個嚴厲且不苟言笑的老人,子孫輩中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概都置之不理。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老人,偏生老皇帝就怕得不行。她老人家不說也就罷了,只要她老人家開口,老皇帝便沒有不從的。
據說,老皇帝對他母后的順從,已經到了無條件盲從的地步了。
當時餘濛濛聽了就頗為感慨,對白慕道:“你皇祖母一定是個正直固執又有明見的人,否則,按著你父皇的性子,她豈不是要垂簾聽政,都輕而易舉的嗎?”
白慕當時聽了這話,微微一頓,道:“父皇倒是真的起過這種心思,只不過,皇祖母拒絕了。”
餘濛濛當時就震驚了。
這,簡直就打破了她對皇家人,以及皇家人對權利的執念的瞭解了。
“怎麼感覺你父皇,對他座下的龍椅不怎麼在意呢?”有了疑問,餘濛濛自然就問出了口。
白慕娓娓道來:“當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身處太子之位,卻並無心太子之職。當時皇祖母是六宮之首,儘自己的一切所能,為父皇籌謀,傾盡全力,只為了父皇的太子之位穩固。父皇之所以最後能坐上皇位,同皇祖母為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密不可分。”
“那後來呢?你父親都已經是皇帝,沒有感受到九五之尊的帝威和權力所帶來的一切好處嗎?”
“不瞭解。”白慕冷冰冰地吐出了三個字。
餘濛濛很少見溫潤如玉的白慕用這種語氣說話,便不敢再開口。
“比起當一個好皇帝,他或許更適合當一個普通官宦人家的紈絝子弟吧。”
這樣的評價,是來自一個兒子對父親的評價。
餘濛濛當即便有所明瞭。後來,她便識趣地沒有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