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過頭去,整個人忽而冷靜了下來,語氣不鹹不淡地對千面道:“愛信不信。”
這樣的回答,更能激怒千面,他本來的情緒已經升騰至沸點了,而眼神卻隨著突然靜謐下來的時光一點點的暗淡下來了。他頹喪地鬆開了餘濛濛的衣領,道:“你這樣,可想過我的感受?”
“抱歉,沒想過。”餘濛濛眼神淡淡地掃在了千面的身上。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從餘濛濛那日在山上的破廟中看到了那一地森森的白骨開始,她無論日後同千面怎樣隨意,而實際的內心中總是對千面有一些排斥的。
這是一種她所不瞭解的心態。在掠奪一個人的生命之時,是那樣的輕易決然,憑什麼認為他真的會明白愛一個人的感受呢?
餘濛濛聽到他問自己“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的時候,甚至想笑。
千面,問這話之前,你可明白自己心中是否喜歡我?
這樣決然的餘濛濛,千面還是頭一次見。而心中卻突然開始安寧下來了。
是啊,這才是自己一直在等著的餘濛濛的真面目,如今看到了。他不失望也不後悔。只是,心中空蕩蕩的,彷彿缺了一塊似的。
“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喜歡他嗎?”然而,千面的心中,終究還是不甘心。
“我喜歡他。”餘濛濛一秒都沒有猶豫地回答。
千面聽了,直視著餘濛濛,忽而道:“你撒謊,餘濛濛,你根本就不愛他。”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餘濛濛淡然地笑著,用這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地回過去。她知道,千面當然可以用下面那一句“子非我,安只我不知魚之樂”來灰回答。
可是,她相信,自己的語氣,一定能將自己想要傳達出去的事情說明白。
我愛誰,都不可能愛你。千面。
只是,餘濛濛還是不太適合做立場太過堅定的人。不好,也不算太壞,這就是她一直守著的安全範圍。漸漸地將自己圈入其內,不再適合進入到不屬於自己的領域內,說不適合自己的話。
千榮沒有反駁餘濛濛這話,眼神中的受傷彷彿在說,他已經明白了餘濛濛的意思了。
餘濛濛咬牙看著,袖中藏著的手微微顫抖。
她真的不想這樣。
但是,若是不下定決心,將自己的位置和千面的位置都擺好,怕是將來後患無窮。
因而,她將千面檢視刺入自己身體內的蛛絲拉起來,用一把靈火燒著了,冷冷地看著他道:“同樣的方法,第二次就不管了。千面,我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傻傻地俯身過去,聽你撒謊的女子了。”
撤了蛛絲,看著餘濛濛笑道:“確實是不一樣了。”說著,神情中,抹上了令人心驚膽顫的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