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上去不是新聞體該有的樣子,但新聞就是這樣寫的。
人幾乎不可能不帶偏見的思考,當然另一句如雷貫耳的極端闡述則是: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比爾對此不置可否。
意見與偏見也幾乎是同義詞。
任何人都很難有不帶偏見的意見,但最為可怕的還不在此,而是自認為自己的偏見是絕對合理的。
不過當他離開這間小小的收藏展覽室,他對歐德教廷的厭惡感發生奇妙變化,變化是在比爾以第三方角度去看到歐德教廷,拋開巫師與教廷的仇恨來討論的。
這其中大概包含著一點點欣賞,一點點對歐德教廷能模擬神蹟的欽佩,一點點更深層次的恐懼。
走在烏雲密集的空間裡,比爾腦中甚至開始浮現龍教被歐德教廷連根拔起的畫面,沒有絲毫猶豫地消滅。
有人說一個東西在某一時期流行,那麼它永遠就會被高估,歐德教廷用最好的證據告訴所有人,他們被嚴重低估了。
暗淡無光的月色下,兩隊由教徒們組成的巡查小隊快速跑過比爾前往圖書館時踏過的足跡,不知道是不是得到指引。
他藏在屋頂,不敢用影子眼球觀察,只能用肉眼望著教徒們在夜色的掩護下進入紀念博物館,穿暗紅色長袍的男人領隊,悄悄開啟博物館大門……
「該死、該死!」
「但願他們只是猜到我的目的,無法追蹤我的痕跡!」
比爾以最快速度離開蒙特城,他決定再也不要回到這座城市,並僅僅使用雙腳向城鎮外圍奔跑。
樹木以相同速度向後掠去,灌滿樹林的風聲呼嘯不停,暗淡的月像剛剛失去生命的荒蕪,又好像掛在牆上還未來得及雕刻的巨型藝術錶盤。
它就這樣跟在比爾身後,不論比爾何時回頭都能看到,從未離開。
“我應該向影子問清楚,像蒙特城裡這種級別的教堂,對巫師甄別到什麼程度!”
“嘿,影子,你在嗎?”
比爾在奔跑中詢問,面前的影子充滿死亡般的寂靜,如身後從天空窺視一切的巨大月亮眼,只是不遠不近地陪著,暗淡無光。
努力平靜下來的精神有些混亂,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不知道去哪兒,也不想開啟陰影空間,卻敏感地感覺到家在某個方向。
「要回家嗎?」
「還能去哪兒呢,納爾多莊園距蒙特城有一段的距離,不過回去前要在別的城鎮等待幾天,看蒙特城的追蹤會不會延伸。」
「啊,真是個好主意。」
比爾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向距離中等的某座城鎮移動,美好的花園之旅被破壞了,但他還是要回到莊園,那裡有很大機率是威廉姆斯生長之處。
能解決威廉姆斯特殊心理疾病的關鍵鑰匙很可能藏在這裡,他已經無法等待!
而比爾不知道的事,就在他的視線離開紀念博物館時發生,熟悉的天眼教光頭男在紅袍傳教士開啟博物館大門時抱頭撞出藍紅黃拼接成的彩色玻璃。
彩色玻璃嘩啦啦碎了一地,等待埃布林的不是逃離之路,只有漁網將他罩住,整個人在特質的麻繩裡掙扎。
“放棄掙扎吧,愚蠢的邪教徒,從你離開從布里特斯趕來的客輪,就有人告知教廷有異教徒闖入錫蘭。”
“雖然不知道你此番前來的目的,但我將以神的名義對你宣判。”
紅袍傳教士和一隊教徒從正門走出,他們剛剛只是做出引導動作,等待埃布林自己跳入天羅地網。
埃布林很快停止動作,背部緊貼大地,惡狠狠地看著紅袍。
“你們才是異教徒,幾十個世紀以來最大騙子宗教!”
“天眼教永垂不朽!”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