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秋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男裝,沒有一點的嫌棄,利落瀟灑。她看著和她一般換成青裳斗笠的万俟晏問道:“接下來去哪?”
万俟晏挑起一個令牌道:“自然是去官府。”
沈銀秋猜想那個令牌應該是太子的。
“我們要當做是太子的門客來協助這次的案件。”万俟晏說完瞧瞧天色也不早了,一行人走出院子,朝著縣衙走去,有了令牌進出無阻。
沈銀秋隨著万俟晏一起去會見縣令,全程她和兩個小廝裝啞巴,唯獨万俟晏和那縣令周旋,瞧縣令那個樣,是巴不得想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扔到別人身上。三言兩語商量完了,他們轉戰去停屍房。
進出停屍房的地方,有仵作和兩個面色森冷的衙役守著,万俟晏這會連令牌都不用拿就給放行,全衙役聽從万俟晏調令的訊息已經風一般傳遍整個衙門。
沈銀秋淡定的當著他們的面,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娟帕綁在鼻孔下,反正她不會驗屍也不需要聞氣味。
仵作親自出來迎接他們進去,當推開停屍房門那一剎,裡面的味道難以形容,言詞太貧瘠。
万俟晏示意不用娟帕,沈銀秋很佩服,這裡面的佈局就是一個矩形,中間排列著十張板床,此時空蕩蕩的只有一具屍體擺在上面蓋著白布。
仵作遞出幾張裝訂好的宣紙:“大人,這是記載前面幾具屍體的報告。”
万俟晏搖頭:“上頭已經給過在下,那些屍體都被家屬領回去了?”
“回大人,是的,雖然天氣寒冷沒那麼容易腐壞,但時間太長,很多家屬要求入土為安。”仵作是鬍鬚飄白的老者,說話說的也慢。
沈銀秋看了他好幾眼。
万俟晏走近女屍那裡,低聲給沈銀秋道:“我要掀開了,你不想看就出去吧。”
頓時,老者看向沈銀秋,似乎在猜測他的身份,呆注意到她的喉嚨處時,就不再多看移開了目光。
沈銀秋一本正經十分確定的搖頭:“沒事。”
万俟晏揚手掀開蓋著的白布,昨晚夜色昏暗著實沒有此刻白天看的真實。
沈銀秋想自戳雙眼,但前頭說了在外人面前她特別的鎮定。
万俟晏問仵作:“死因,身上的傷痕,死亡時間。”
仵作也看著那女子的屍身道:“流血過多而亡,除了刀割過的痕跡,還有被**過……死亡時間大概在三四天前。”
沈銀秋看著那微微屍體鼓起的肚皮浮腫的雙腿,然後目光落在她下身,這樣都還能驗出**的線索?
“有人上門認屍麼?”万俟晏點頭繼續問道。
仵作搖頭。
“等會會有人來認屍,但那家夫人大概見不得這樣的場面,你把屍體身上的特徵比如胎記什麼的告訴仙子,仙子再和那夫人溝通。”
“是。”仵作應下,然後挨個看了遍,哪個是仙子?
万俟晏側頭看著沈銀秋喊道:“仙子,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沈銀秋還在想東西,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明白仙子是叫她的時候她一臉冷漠,在這種嚴肅的場合,她告訴自己不能衝動,斜眼掃過身後兩小廝憋笑的目光,再瞟了一眼明顯有些僵滯的仵作,恨聲道:“是!”
万俟晏嗯了聲,眼睜睜的看著仵作翻動屍身給沈銀秋講解,屍體的背部是儲存的最好一面,但被水泡了那麼久也被破壞的嚴重了。
沈銀秋出於意料很認真的記著仵作跟她提及的東西,偶爾還會詢問兩句,記清楚之後蓋上白布,他們才一同離開停屍房。
走遠了些,沈銀秋解下娟帕,“等下來的人是連夫人?”
“嗯,你要注意自己,不要暴露了。”万俟晏提點道,雖然他並不怎麼擔心。
沈銀秋走到湖邊照了照此刻的臉,“放心吧,我親孃來了都不認得。”
兩人正隨意揣測著兇手的動機,一直負責這案件的李捕快急急忙忙找上來,語氣之間並無不敬,將他這段日子的所有發現竹筒倒豆一一說來,雖然那並沒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