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垂耳也回來了,玉露把她叫過來,在她耳畔道,“今日應當是周太醫守夜,你趁著天黑去一趟太醫院,把這封信交給周太醫。”
垂耳接過信放下胸口,正準備走,玉露看著她的背影,又說了一句,“外面冷,你多披一件衣裳。”
“好。”垂耳回過頭來對她燦爛一笑,玉露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朝她點頭一笑。
此時正是深冬時節,已經將近年關。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不知為何她心裡不能安定。垂耳去了之後,玉露從藥箱的底部拿出一串紫檀的佛珠手串。
這手串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交代她一定要保管好,萬萬不能讓其他人看見,所以她極少把它拿出來。
她看著手心裡的佛珠,密室中的畫面又閃過眼前。她的手指反覆摩挲著沉厚的紫檀圓珠,想著這一年多發生的事,雙眼逐漸模糊了。
她又想起以前在歸靈府中自由自在的日子,那時候跟大家在一起,不必猜忌不必掩藏,一切隨心,萬事都順意。真是讓人懷念吶……她在心裡喟嘆了一句。
夜裡垂耳平安回來了,“我在路上碰到了秦統領。”
“秦統領應該是自己人,不必擔心。”玉露給她把披風放在衣杆上。
垂耳含著笑意看著玉露,“今天主兒跟往常不太一樣呢……”
玉露回過頭看著垂耳,拉著她坐下來,“垂耳,不管發生什麼事,人的性命最重要。以後你要事事小心,若是出了什麼事一定要先想辦法保全自己。”
垂耳點點頭,笑彎了明月一樣的眼睛。
當天夜裡,垂耳睡下了,玉露又去了祥樂宮見花玉樓。
“我長話短說。”玉露披著斗篷,拉著花玉樓去了宮中一處隱蔽之處,“今天多謝你,一切順利。公子他們這兩天會動手,我們需要援助他們。”
前幾天,她和花玉樓商議,請他幫忙支開安貴妃。於是今天花玉樓便藉著演奏新曲的名義,去成陽宮給皇上奏曲。皇上早些天已經請了貴妃一同聽曲,所以今日之計才能成功。
玉露說話間拉住了花玉樓的手,她的聲音雖然輕微但卻真摯誠懇。說完了就準備走。
花玉樓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懷裡,一言不發的緊緊環住她。
“你怎麼了?”玉露有些無措。
“沒什麼,就是想回去了。”花玉樓悶悶道,“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玉露沒有正面回答,“等公子的事成之後。”
夜太黑了,花玉樓看不清玉露,他伸出手托住她的臉,“我覺得自己很窩囊,我沒法保護你,幫不上你的忙,甚至還要隱藏自己不被發現。”
玉露沒有聽出他話裡隱藏的意義,抬起手握住了他托住她臉的手,“只要你平安。”
花玉樓嘆了一口氣,額頭靠過去抵著她,而後便湊過去輕輕吻了吻她。
玉露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臉頰瞬間發燙起來,她扭捏的低頭道,“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府裡來了兩個客人,別蕭和錦瑟。他們到府中時,如許還在戶部當值,正是一大清早的時辰,李未青抽了空來找她,把垂耳給周自恆的信交給了她。
此時戶部尚書帶著侍郎去上早朝去了,如許看罷信中的內容,心急火燎的找人調了值班,自己飛奔回了家中。
剛剛回到許府,便見到了別蕭和錦瑟,大師姐領著何時了也坐在廳裡,包括王渡之和金風,在場人的臉全都陰沉著。如許知道千霧去上早朝,肯定不在王府中,便派人去捎了一個口信。
“收到你的訊息我們就立刻趕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錦瑟起身迎接如許。
“玉露在宮中已經查出長安殿裡確實有個密室,阿新和五師姐都在裡面。”如許把袖中的信拿出來給別蕭看了看。
“事不宜遲,今晚我們就動手。”別蕭皺起眉頭。
“我也去!”大師姐和金風幾乎同時開口,兩人相視了一眼,又看向別蕭和如許。
如許點點頭,當機立斷:“好,我們先來商量一下策略。”
首先是秦崢,如許已經派人給千霧報告了訊息,請他務必想個辦法讓秦崢今夜無法執勤。否則別蕭他們闖進長安殿,那麼秦崢就是失職,這個罪過可大可小,確實是要委屈了秦統領。
其次就是長安殿那些會武功的殺手,尤其是玉露信中提到的“琉璃”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