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上了馬車,跟著千霧一起回了王府。
當夜裡,如許去給如墨上香磕頭。第二天就是如墨下葬的日子,她心裡實在難過,又對戶部告了假,稱病在王府休息了一天。
當天吃過了午飯,千霧叫了她到他書房去。
“王爺找如許有什麼吩咐?”如許問。
“我聽說你的宅子找好了?”千霧有點不悅的樣子。
“早前容師兄已經把宅子找好了,只不過一直在修繕打點,這幾天應該已經準備妥當了。來王府叨擾王爺將近一個月,如許也覺得應該……”
“是在寶華坊?”如許話沒說完,被千霧打斷了。
“是。寶華坊距離吉慶坊最近,平日裡我去戶部一刻時就已經足夠了。”如許坦然道。
千霧又打量了她一眼,心裡有些懷疑。
整個京都,只有寶華坊不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整個寶華坊都是別蕭的勢力。笑金山莊的聯絡點也在寶華坊,那個地方可以說是別蕭的地盤。
偌大一個京都城,大大小小的坊有幾十個,可如許偏偏選在了這麼個地方。他怎麼能不懷疑?
但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也許如許選擇寶華坊真的只是因為離吉慶坊近呢?況且歸靈派本來就和笑金山莊交好,如許又是歸靈派的人,蘇容選宅子當然是選擇盟軍的地盤。
可無論怎麼開導自己,他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既然宅子已經佈置好了,我們這幾天也要準備搬過去了。日後王爺若是想如許了,隨時可以來我府上。”如許託著下巴笑看著千霧。
“金如許,我覺得你是在玩火,也許有一天會引火燒身。”千霧沉著臉看她,“不僅我一個,俞瑜,王渡之,太子殿下……都是。”
他看不透如許,雖然如許說看上他。但是他仍然吃不準如許心裡真正的想法,因為她對眾人的態度都很曖昧。也許千霧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倨傲不羈,在面對如許的時候,反而變成了不自信。
如許低頭一笑,嘴邊喃喃道,“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你不知道罷了。”
如此又過了兩天,如許便要搬家了,於是請了王府的僕人家丁來幫忙。這一天許崇新辦了差事回來,看見中庭裡金風正在指揮大家搬東西,他覺得很奇怪。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許崇新走過去問金風。
“很明顯,我們搬家啊。”金風抱著臂大咧咧道。
“搬家?為什麼要搬家?搬去哪裡?”許崇新聽了,心裡沒來由的失落,“是不是許先生跟王爺又吵架了?”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問王爺去。”金風忙得不可開交,不想搭理他。
果然女人都是三心二意、水性楊花的!許崇新一點沒覺得自己用錯了成語,忿忿的看了金風一眼,幾步衝到了書房裡,對著千霧哭訴道,“王爺——!”
“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喪?”千霧瞥了許崇新一眼。
千霧難得開了一個玩笑,看起來心情沒有許崇新想象中那樣糟糕。許崇新見此順勢又哭哭啼啼道,“王爺,許先生走了,那阿郎達達也要走了……我會餓死在王府的,你讓阿新怎麼辦?”
“那你就餓死吧,挑食。”千霧冷臉道。
許崇新在角落裡咬著小手帕,低低的哭泣。
這時候霧渺從外面進來,一見到這個場面,以為許崇新被霸凌了,於是退後幾步小聲問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什麼事?”千霧直接問她。
霧渺走進去行了一禮,“王爺,我們的人確實查到了一條線,是從宮內牽出來,一直聯結著宮外的勢力。”
“宮內的線頭我們暫時還沒有查到,但是他們聯結的勢力我們已經查到了。”霧渺表情嚴肅,“是六尺巷。”
又是六尺巷。千霧輕輕的蹙眉,“這件事由你去通知許先生,讓他萬事小心。”
霧渺點頭應了一聲,正要出門,又對千霧補了一句,“我能不能每天去寶華坊串門?霧渺也不想被餓死。”
“滾。”千霧笑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