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一大早又下了雪,太子府裡,姬娘接收到了聞禮的訊息。
“殿下,聞禮先生說那邊山莊裡蕭提蘊等人被派遣出門。他已有對策要利用這件事,只是最近別蕭正在懷疑他,所以他不便親自出手。先生說,此事要成還需得殿下相助,將南王爺引離京都半個月。”
“他還說會準備兩件東西,只說我們見了便知道該如何使用,卻沒有說是什麼。”姬娘皺著眉頭道。
千奕聽了,低頭思索了片刻。
“南王爺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殿下可有計策引他出京?”姬娘看著千奕問道。
“別的不敢說,但是隻要扯到那件事,千霧就會失去理智,即使知道是陷阱也會心甘情願跳進去……”千奕抬頭看了看紛紛揚揚的飄雪,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片雪花,收緊了手掌握成拳。
只要是關於蕭槿之,關於當年的真相。
“還真不巧,兩年前我手上確實得了一個線索,一個真實卻又斷掉的線索。”千奕勾起了嘴角,又攤開手,那片雪花已經化作了水,“蕭槿之死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她的死會成為千霧最大的軟肋,不僅讓他失去父皇的寵愛,還失去了他自己。”
姬娘看著千奕,臉上也揚起了笑容。
第二天中午南王府上,丁遠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許崇新還沒來得及報告千霧,他就已經衝進了書房,“王爺!王爺!丁遠有事稟報!”
千霧揚起頭看著他,“怎麼急成這樣?出了什麼事?”
“昨日我們龍仙鎮的線人收到了一個訊息,說當年槿之姑娘在遇害前寫了一封信,而後差人送了出去。”丁遠說著話,又喘了幾口氣,“我們恰好又找到了那個送信的人。”
千霧八年前開始在江南到龍仙鎮沿途大大小小的城鎮佈線,事無鉅細的線索證據全部從頭查起,從來沒有放棄尋找當年的真相。近幾年的進展微乎其微,現在有了新的線索,所有受命調查的人彷彿都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起來。
千霧看著丁遠,眼裡一沉。這麼多年了,偏偏在這時候出現這個線索,實在很可疑。可是如果能找到那封信……就離當年的事情更近了一步。
這時候許崇新進來了,行了一禮道,“剛剛收到霧渺的訊息,說提蘊姑娘兩天後會到涼州的岷山縣城送清和姑姑的衣冠。”
千霧先壓住了丁遠,轉而問許崇新道,“同行的人有誰?”
“姑娘的四師兄,還有醉滴姑娘。”許崇新答道。
千霧沉思了一會兒做了決定,“你讓霧渺貼身跟著提蘊,再派人把訊息放給雲河,讓他一同前去。”
雲河跟清和的關係最好,送衣冠這樣的大事,他不會坐視不理。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跟著前去。雲河跟著一起去,就算沿途遇到意外,也有朝廷的勢力護佑,他也就放心了。
“是。”許崇新領了命,正準備走,千霧又叫住了他道。
“崇新。你明天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龍仙鎮。”千霧垂著眼,“我要親自去查這件事,若是能查到那封信,也好親自看看是不是槿之的筆跡。”
“是。”許崇新抱拳出去了,丁遠也退了下去。
夜裡千霧沐浴回來,初陽正在給他收拾行李。裝好了衣裳物件之後,初陽似乎猶豫一下開口問,“王爺,這個鈴鐺要一起帶去嗎?我看它這麼別緻,肯定是相當重要的物件。”
千霧瞥了一眼初陽手裡的環鈴,心裡思考了片刻。
當年蕭槿之去求取環靈鐲和環鈴,又轉贈給了千霧。雖然南成國國風開放,但是女子向男子表白這樣的事還是不受大家認可,所以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環鈴環靈鐲一時為世人熟知起來,當時還一度出現了大量的仿製品。
此次他出去探查信的事情,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必須隱秘低調。他不能在外暴露自己的身份,讓幕後的黑手察覺他在查這件事。
“你替我收好便可。”千霧答道。
“是。”初陽把環鈴放在了一個木盒子裡,連同木盒子放進了一邊的櫃子裡。
初六一大早,千霧帶著許崇新就出發去了龍仙鎮,同一時間提蘊她們也出發去了岷山縣。
千霧走後不久,宿雨正去千霧的書房給他添補新的筆墨紙硯,剛剛進了書房,卻見初陽在那邊的書櫃邊上摩挲著什麼。
“你在這兒幹什麼?”宿雨皺著眉頭道。
“我……我閒著無聊,來書房裡找些書看。”初陽順手抽出一本書,回過神尷尬的朝宿雨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