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帝印象裡,白希雲是個極為聰明又有傲骨的人,能控制不住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是其中有什麼文章。
皇帝對八卦其實也是好奇的。當即就問:“子衿何出此言啊?”
白希雲聞言卻不說了,只是苦笑著搖頭,做出自知失言的懊悔模樣來,東拉西扯的支吾了過去。
他越是不說,皇帝就越好奇。
越好奇就越是追問,可白希雲卻只道了一句“家醜不外揚”便罷了話題。將慧帝的好奇心吊在了最高處。
想問又不能問,勾的心裡直癢癢。
慧帝便看了蘇公公一眼。
蘇公公立即會意,趁著婢子來服侍漱口擦手的功夫去吩咐人調查。
齊妙也服侍白希雲輸了口。
白希雲便起身與皇帝告辭,“天色已晚了,多謝您賜飯。而且內子應當還沒用完膳,我這就回去了。”
哪裡想得到他竟然連個其餘的藉口都不找,直接就說趕著給媳婦吃飯。
皇帝哈哈大笑:“吩咐御廚給齊氏預備幾個像樣兒的。還有,齊氏,你的藥膳做的很好,我很喜歡。”
齊妙莞爾:“只要您喜歡,就是那藥膳的福氣了。您若不介意,待會兒我就與御廚說明了那藥膳的做法,您平日政務繁忙,勞累之時進一些溫補的對身子好。”
他就是這個意思。
慧帝滿意的攆須頷首,吩咐蘇公公送他們出去。
待到了廊下,蘇公公才暗暗的在心裡給白希雲夫婦豎了拇指。
想不到安陸侯那樣的人,竟然生的出如此伶俐的兒子。還有那齊將軍,見了皇上避貓鼠似的,女兒卻是端莊溫柔進退有度。
也就是白世子是個病弱的身子無法入仕,他若能在官場上走一遭,必定會有一番作為。起碼討皇帝喜歡的功夫這夫妻倆都很擅長。
回了西跨院,不多時就有御廚親自將幾樣精緻的小菜送了過來。齊妙客氣的道謝,夜色下藉著絹燈溫暖的光將方才那藥膳的食材和做法寫給了御廚。
御廚心下喜歡,自然千恩萬謝,白希雲又吩咐冰蓮放了賞,御廚才歡歡喜喜的退了出去。
齊妙吩咐人將菜端給了管鈞焱一半,這才坐下用飯。
一邊秀氣的吃著,一邊關切的問歪在羅漢床上的白希雲:“你今兒是不是累壞了?待會早些歇下吧。”
“還好,倒是讓你累著了。”撐頤望著她斯文的吃法,笑著道:“你今日表現的極好。”
齊妙窘,“我哪裡是表現的好,我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表現,索性做自己罷了。”
“不必刻意,做自己就已經很討喜了。”白希雲的語氣與有榮焉。
齊妙失笑。
用罷了飯盥洗之後,齊妙就拉著白希雲躺下,拿了針來給他針灸。
他常年不多做運動,血脈之上必定又不通滯澀之處,用藥、針灸配合著飲食與運動治療,慢慢他身體必然會有起色。
白希雲見識了她是如何放倒了白永春,又看下午姚媽媽那樣老太君跟前得力的老媽媽都親自登門來興師問罪了就,就知道白永春必定是被她整的很慘,說不定那處已經不好了。
他對齊妙的醫術認識有了個新的上升。不再認為她只是個看過幾頁醫書就敢妄稱自己是個大夫的小姑娘了。
白希雲是一面扎著針一面睡著的,連幾時睡著的都不知道,只知道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而這會子的安陸侯府,老太君已氣的扯斷了兩串念珠。
“好個小蹄子!”
“老太君,如今他們的靠山不一般,可不敢再胡亂對付了,侯爺如今生了這樣的怪病,仕途上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呢,這會子就不好再節外生枝了。”
大周朝的男子為官要求極多,其中便有一條規定了身體上有殘缺或者病重的,於禮上不委任。
白永春一病了,家裡的支撐可就倒下一半,老太君這會子是既心疼兒子又心疼家業,只將齊妙兩個字在牙縫裡咬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