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潤聽明白了,這個基金就是宗藩日後的保障,象放貸一樣,吃利息。投的多,利息就多;投的少,利息就少。
但這個基金並不是永遠敞開大門,永遠吸納宗藩的投資。同樣,基金也不保證只賺不賠。
說到底,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宗藩能自食其力。
當然,皇帝也不是要把宗藩全部都脫離朝廷財政,透過降襲制,能夠有效地控制宗藩的人數,也能夠讓他滿意。
這就叫取乎其上,僅得其中。先制定一個嚴格的高標準,即便打上折扣,也能達到目的。
朱常瀛看著兄長的表情,心中無奈,卻還是開口說道:“就藩之後,某將上奏萬歲,擔任戶部民政司的地方官員,專管少英院和慈老院的福利工作。”
民政司是新劃出的機構,職能與後世比較接近,日後也是要單分為部的。目前的工作主要就是福利系統,孤兒院、養老院的大院長。
其實呢,工作不工作的,皇帝也不差藩王那幾頭蒜。可不能再象“豬”那樣養著,好歹乾點活兒,有點工作經驗,也知道民間疾苦。
除了軍隊,只要你有才幹本事,皇帝並不在乎你在哪個職權部門工作,這是對藩王的要求。
至於已經很疏遠的宗藩子弟,連軍隊都可以參加,任何行業都可涉足,皇帝對他們是更加的寬鬆。
只要自己做得好,又哪來的擔心皇位不穩?要是又昏庸又殘暴,搞得民不聊生,那也沒資格當皇帝,索性讓天下人給推翻得了。
“那,我能給朝廷做個什麼差事?”朱常潤心裡清楚,兄弟的決定恐怕並非自願,借三王就藩的時機,皇帝可能要搞事,讓其他宗藩看看。
“王爺既信奉佛教,可以管理宗教事務。”朱聿鍵笑著說道:“朝廷雖然宣告過宗教自由,但也有法規約束。”
其實,宗教信仰是最令皇帝頭痛的一件事情。不管是佛教、道教,還有蒙古諸部信仰的黃教、紅教,抑或是基督教,都有缺陷和不足,都需要制約和監督。
搞一刀切是不可能,也不現實的。但在大明帝國傳教,某些教義就要改動,要遵守大明的規矩。
愛國忠君肯定有,遵紀守法也不能少。建立專門的宗教管理機構,也不算是創新之舉。
沒有幾個人能看出皇帝的深謀遠慮,很多機構的成立,很多政策的實施,其實並不是很迫切,很完善。
但皇帝堅持要推出,背後的深意是先建立起模式或框架,在逐步完善中固化下來,成為大明日後發展的規範。
比如侵略擴張,比如扶持工商,比如海外設總督,比如……
同樣,在三王就藩的事情上,皇帝也要他們作個榜樣。別到了藩地,還象以前那樣坐吃等死,成為“圈養的豬”。
能力有大小,工作也有難易,好歹藩王不是文盲吧,在大明也算是高層的知識分子。
朱常潤完全聽明白了,他們不僅要對就藩海外感恩戴德,還要成為其他宗藩學習的勵志物件。
具體的操作就是在報紙上發文,表達出要在就藩之地自食其力、努力工作的熱切,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憧憬。
“這沒問題,某本來就是這樣想的。”朱常潤稍微放下心來,言不由衷地笑著說道:“之前又不知萬歲心意,哪敢在報上胡說。”
皇帝你是老大,想怎麼說怎麼說,想怎麼玩怎麼玩兒。
不過,朱常潤還是鬆了口氣。皇帝有要求不怕,就怕不吭聲,你猜不透不得提心吊膽?
又不是抄家砍頭,府外錦衣衛亂晃,弄得嚇人搗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