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袁可立的戰略佈署,將訓練五萬水陸精兵,打造戰船千艘。
當然,這都是需要錢的,也就是題本中所要求的,撥付足夠的費用“修戰艦,備器械,更呼吸島帥,駛千帆繼其糒”。
對於正在進行的襲擾戰,袁可立還是力持謹慎,以練兵為主。同時,也是檢驗新軍改制後的實際戰力。
朱由校對此也甚是贊同,平遼不能太過心急,只要穩得住,不給建奴送人頭,不讓他們搶掠得手,滅建奴就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對此次襲擾勝敗如何,朱由校還是持樂觀態度的。
原因很簡單,明軍的武器裝備,乃至戰術打法,都有了提高和改變,建奴未必會適應。
雖然之前明軍的火器也不少,可一是質量低劣,二是士兵差勁,根本發揮不出威力。
但現在卻已不同,經過半年多的嚴加訓練的明軍,裝備了精工打造的,射程和威力都勝過鳥銃的魯密銃。
建奴還以老眼光看待,老戰術應對,肯定要吃虧。
至於袁老師伸手要錢,朱由校馬上著戶部如數調拔。若是戶部有困難,他就先用內帑補上。
別的都能省,唯獨這打仗的事情,朱由校一點不含糊。
肉痛歸肉痛,但這可是關係到大明江山,還有自己的龍椅穩不穩當的最要緊所在。
呵呵呵呵,突然響起的笑聲,打斷了朱由校的思緒。
原來是小白得寸進尺,撲進了李成成的懷裡,拱奶蹭胸,惹得李成成發笑起來。
李成成笑過之後才覺得不對,抬頭看時,正與少年皇帝投來的目光相碰。心中惶懼,她趕忙把貓咪放到桌上,跪倒請罪,“奴婢該死,請皇爺降罪。”
朱由校看到小白跳下桌子,跑到李成成前面衝自己“喵嗚”地叫著,不禁想起了初見張裕兒時的情景。
也是跪倒請罪,也是小白擋著象求情,朱由校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初見張裕兒的時候。
定了定神,朱由校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起來吧,朕不怪罪。”
李成成戰戰兢兢,也不敢再坐,垂著頭躬身肅立,卻不知道少年皇帝正微皺著眉頭在打量她。
原來是她?朱由校終於從記憶中搜尋出來,那是和小姬離別前所看到的幕幕場景。嘴角上翹,少年皇帝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此時,王體乾進殿稟告,御史傅宗龍在外候見。
朱由校起身離座,徑自前往正殿接見傅宗龍。
來到正殿升座後,朱由校便宣傅宗龍入殿,待其進來跪倒拜見,和聲說道:“免禮平身,賜座。”
傅宗龍謝恩之後,在繡墩上欠身坐下。
朱由校細細打量之後,開口說道:“傅卿於去年上奏,所言西南叛亂之事,朕覺得甚有見地,特召傅卿來詳細垂詢。”
傅宗龍拱手道:“微臣是雲南人,又在川黔任過職,於黔中要害及土酋逆順,將士勇怯,頗為知之。”
朱由校頜首微笑,說道:“甚好。”說著,他拿過一個題本讓傅龍看了一下,說道:“此是傅卿所上的題本,有些問題,朕還想問問。”
奢安之亂剛起時,身為御史的傅宗龍便上書朝廷,請拔庫銀給雲南官兵,開建昌交通,打通由川入滇的道路。
另外,傅宗龍還上書,說自己知曉叛亂的土酋祿千鍾、設科、龍文治、安效良等人的生平底細,願以四川巡按兼貴州監軍的身份過去消滅這幫小丑。
其時,朱由校還是原來的朱由校,雖然交給內閣討論,但並未實施。
現在,朱由校已經不是原來的朱由校。他讓劉若愚翻揀整理有關西南戰事的題本時,看到了這個傅宗龍的平叛方略,立時覺得是個人才。
但說得頭頭是道兒,未必就能安邦定國。朱由校稟持謹慎,還要再考較一番。
偏殿,除了遼東沙盤,又多了一個西南的演示沙盤。地形地勢算不上精確,也沒法精確。否則,明軍也不會吃虧失敗了。
君臣二人就在偏殿內,開始了研討西南平叛方略。
“萬歲請看。”傅宗龍指點著沙盤,說道:“水西之地,一半是在水外,又有仡佬、龍仲、蔡苗等土酋相助叛賊。叛賊擁有河流天塹,外有屏藩,我軍卻無險可憑……”
朱由校點頭贊同,說道:“傅卿所言甚是。鴨池河既是敵之天塹,亦是進軍之後的絕路,不可不慎。嗯,傅卿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