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氏一直在哭,吵得大家都睡不著。
樂歌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只得爬起來到亓官氏那邊進行阻止。
亓官氏並沒有關門,客廳內點著燈,此時正跪在神龕面前小聲地哭泣著。
在亓官氏的身後,跪著孔鯉、方勤。孔鯉和方勤兩人,也在小聲地哭泣著。
“哭什麼哭?你怕別人不知道麼?孔丘是你什麼人?你已經被人家休了!出妻給出了!你?”
“嗚嗚嗚!”亓官氏繼續哭,不理樂歌。
孔鯉和方勤兩人,在樂歌的喝止下停止了哭。
“你們回去睡覺,哭什麼哭?不想被誅的話,就給我去睡覺。”
“是!舅舅!”
“是!”
孔鯉、方勤兩人答應一聲,起身回了房間。
“樂歌!你說這事怎麼辦呢?嗚嗚嗚!丘走了!嗚嗚嗚!”亓官氏賴在地上,抬頭朝著樂歌看著。她的臉上都淚水,一副可憐巴巴地樣子。
“什麼怎麼辦?”樂歌問道。
“丘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比死了好吧?比被誅好吧?”樂歌問道。
“嗚嗚嗚!”
“人活著就行了!一家人平安就行了!你還想怎樣?”
“那?”亓官氏止住哭,問道“丘都走了,魯宮那邊,還會來找麻煩麼?這事算不算完了?”
“我不知道!”
“你?”亓官氏嗔怪道“你怎麼也不打聽打聽?你?你最起碼也是王子啊?你?”
“我已經不是王子了!我父王已經沒了!現在!是我弟弟當週天子!我早已不跟皇室那邊來往了!”
“你?”亓官氏很想說你啊!你一點也不關心你姐夫!有這麼好的身份,你怎麼就沒有好好珍惜呢?雖然是遺落民間的王子,可你畢竟是王子啊?你要把握好了這個身份,你的日子會更好……
“以前是以前!現在!魯公不再是以前的魯昭公,季大夫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季平子。現在的魯公!很精的!他與三桓的關係處理得相當地好。現在的季大夫,也很精的,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季平子。我早就跟魯公那邊斷了關係。”樂歌說道。
在季平子時期,不!在樂歌的父王周景王周天子還在世的時候,魯國方面還給樂歌財物,把樂歌當王子看待。周天子那邊,也一樣送來財物,給予王子的待遇。
可自從周景王沒了之後,皇宮內亂,皇宮那邊就斷了聯絡和供給。魯國這邊,也暫時斷了朝貢。
後來!周王室那邊穩定下來了,魯國恢復對周朝新天子的朝貢,但從此斷了對樂歌的供給。
再後來!季平子死了季桓子承襲爵位,魯國方面就徹底地斷了對樂歌的供給。
什麼都不給了,就當沒有那麼回事。
不過!以前贈送給樂歌的宅院,倒是沒有收回去。以前派到“樂府”的護衛、女傭等人,自從魯昭公被趕出魯國前,就撤走了。
當時不是?曲阜城很亂,這些護衛都是季平子的人。所以!季平子就把他們撤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派人過來。
再則!樂歌一直不希望家裡有護衛,不希望魯國方面對他太特別。他要過平民生活、普通人的生活,不想跟魯國方面有瓜葛。
所以!經常過大難不死的季平子等人,就“滿足”了樂歌的願望、實現了樂歌的願望,沒有再派人來保護宅院。
魯昭公被趕出魯國後,季平子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季平子。心更狠,也更陰沉。表面上!卻恰恰相反!變得特別隨和,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魯昭公死後,魯國立了新君。新君不是別人,是魯昭公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