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怕魏延顯年紀太小壓不住魏明煦,或者更怕魏明煦奪位。所以下了殺手,而魏明煦沒有一點防備,他遠在江南,不能即刻知道京中的情形,又忙著救災的事,身邊各色人物都有。魚龍混雜,最是疏於防備的時候。
林芷萱忽然覺得腳踝上的傷刻骨地疼了起來。
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早一點想到這個可能。如果自己能提醒他一點什麼的話,他是不是,有沒有可能,逃過一劫……
蘆煙一路忐忑,林芷萱也是一路恍惚。
她應該做點什麼的。
可是,她能做什麼呢?
如今眼看著就要進了杭州,她還能做什麼呢?
寫信,對給他寫一封信送去,到杭州不過五天的路程,若是派小廝快馬加鞭的去,不過三天就能到,一定來得及。
可是,派誰去?以什麼樣的名義去?這封信該怎麼寫。
最最重要的是,萬一這個時候皇上的人已經秘密到了金陵呢?
萬一這封信到不了魏明煦手上而到了別人手上呢?
萬一這封信被皇帝發現了,那麼給魏明煦陪葬的就是整個林家。
血滴子做事,從來滴水不漏,這一點林芷萱見識過。
忠勇公魏德林、嘉勇公魏隆安都是兩朝老臣,在朝中幾乎和謝家分庭抗禮,可以隻手遮天,黨羽林立,又都是武將出身,身邊的護衛,府宅的護院,個個也都是武藝高強,可是血滴子總是能在最出其不意的時候,給予最致命的一擊。
明刀易躲,暗箭難防。
便是朝中彈劾下了大獄也還有挪動的餘地,可是如果這樣一群嗜血的蝙蝠處心積慮地盯上了你,在你完全想不到的,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誰也躲不掉。
林家若是幫了魏明煦,成了還好,若是不成,那便是自找死路。
即便是成了,魏明煦有了防備,不致於被暗算,可林家算什麼,林家礙了皇上的事,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魏明煦和林家之間的抉擇,林芷萱沒有絲毫猶豫的餘地,她必然要選林家。
可是想到楚楠,想到他……他難道是瘋了嗎?
堂堂一個王爺,那天,當日,為什麼要給自己的腳上藥呢?
如此罔顧禮法,如此不分輕重,他一定是瘋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
林芷萱看著自己腳上厚厚的紗布,心中的不忍越發的強烈,自己也一定是瘋了,這樣不對,不應該,不合時宜,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為什麼要去想他,他是死是活,原本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自己為什麼要去替他頭疼?
林芷萱忽然心情莫名的煩躁,重生以來第一次這樣的猶豫不決。
馬車在第四日傍晚進了杭州,杭州的地震果然要輕一些,房舍雖然有傾埤,但大多還是保住了。
一直到酉正初刻,王夫人一行人的馬車才終於進了林府。
守門的小廝看見馬車上坐的是王福全,眼中大喜,急忙進去給林嘉宏和陳氏送信去了。
馬車剛進了二門,林嘉宏和陳氏便雙雙迎了出來。
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安然無恙的王夫人和林芷萱,林嘉宏提心吊膽這麼些日子,才終於把心放進了肚子裡。
急忙上前來扶著王夫人進了內院。
先問了王夫人和林芷萱的安,才回稟林家的境況:“大太太跑得急沒有受傷,徐姨娘住的花閬居卻是因為年久失修都塌了,將她埋在了裡頭,雖然已經挖了出來,卻斷了一條腿,還在治,家裡的老房子塌了四處,還有三處房子上都有了裂痕,好在孃的畢春堂和妹妹的杏林居無礙,但是如今還是不太敢在屋裡睡,家裡的丫鬟小廝和婆子死了七個,傷了二十餘個,倒還不算多,只是寶萊閣塌了,裡頭些貴重的瓷器屏風漆器壞了不少,也是頭一樣大損失了。”
王夫人只看林嘉宏和陳氏都完好無損的,只道:“這些器具上的都是小成,人沒事兒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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