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瀚江中間的冰原上響起第一聲冰層斷裂之時起,整條瀚江便猶如一條漸漸甦醒的巨龍,開始有了動靜。
此起彼伏的斷裂聲響徹四面八方,湍急的江流不斷地將大小不一的冰塊衝向入海口。遠遠望去,猶如絕凌山崩,氣勢震動天地。
很快,兩岸鄰近岸邊邊的冰層上也出現了一些裂縫,那些裂縫隨著太陽高升變得越來越密集,宛如樹葉上的脈絡,蔓延到了整個沿岸地帶。
冰層不斷地碎裂,剝落,瓦解,岸邊的艦船已經開始被浪水衝擊得微微作顫,再不似先前那般僵直、
溫帝已換上了一身金盔金甲,坐鎮在最大的王艦岱巖艦的甲板上。這艘王艦雖遠不如鯤頭艦那樣巨偉,但也是少有的堪比碧海鳯頭艦級別的艦船,單是這一艘艦船便可載萬餘人。
除了岱巖艦之外,還有十餘艘大型戰艦護衛在四周,陣形整齊,蓄勢待發。
溫帝意在搶佔先機,不等寅時過,已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地入瀚江往江心而來。
寅時,豔陽高照,萬里晴空,江面上水天一色。
溫和與血焰王祁烈一同站在虎頭艦的船頭甲板上,眺望遠方。
忽然一隻哨鷹振翅飛回,落在祁烈身旁的一個鷹族勇士的右臂上。
這是琿英特意借給祁烈的一名高階馴鷹師,雖然有溫和同行,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因為溫氏二老的狡詐沒有什麼時候是可以忽略的。
溫和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笑問道:“這位鷹族的小哥,說說哨鷹可探到了什麼。”
“前方有敵船來襲,數目驚人!”
“嗯……”溫和點了點頭,這和他兄長預期得一樣。
祁烈手中的巨闕劍已從背上摘了下來擎在手中,聽有敵船來襲,面不改色地問道:“看來大巫神所料不差,那麼接下來大約就要短兵相見了,溫樞密要不要去艙內暫避?”
“哈哈哈,不用不用。我在這裡看著就好。”溫和放聲笑道。
祁烈皺了皺眉道:“溫樞密,我祁烈這把巨闕劍施展開來,方圓十步之內不得近身,溫樞密若在一旁,只怕祁烈難免會顧此失彼,要是不小心傷到了溫樞密……”
“不會不會,這一仗無須血焰王動手,我自然也就不必退讓。”
“這是何意?我可是伊穆蘭大軍的先鋒,見了敵人自然要臨陣對敵,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不動手?”
“血焰王放心,我兄長的意思只是要血焰王站在船頭,其餘的只看我兄長的手段。”
祁烈捉摸不透溫和這話的意思。
“只是站著?”
“只是站著。”
“敵人上來了也不動?”
“他們上不來。”
溫和胸有成竹,林通勝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語,倆人氣定神閒的模樣讓祁烈不禁暗想,也罷,就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麼。
很快,遠處水面上出現了一排戰船,旌旗遍插,聲勢浩大。
祁烈瞥了一眼溫和,仍是笑眯眯的一副模樣。
忽然祁烈感到腳下一陣搖晃,似是起了波浪。
虎頭艦上載著三千血族騎兵,能撼動這樣滿載的虎頭艦還掀起波浪的,會是什麼東西?
祁烈定睛看去,猛地吃了一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虎頭艦的側面出現了許多黑色如蛇形的艦船,不僅船速極快,而且遊走的行跡也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