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元星不服氣的抿緊嘴,到底還是沒開口反駁,只是冷聲道:「七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去了。
看著霜元星離去的背影,溫茉言忍不住疑惑道:「湘王殿下五六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安美人身邊,照理來說,應該與陛下相處的更久,為什麼他對陛下的敵意這麼大?難道說是因為安美人對他太好了,讓他兒時的記憶,至今難忘?可是五六歲的孩子,又能記得住多少事情呢?」
霜非臣嘆口氣道:「不是安美人對他太好了,是父皇對他太差了。他心裡不僅僅有對安美人無辜枉死的憤怒,還有自己這麼多年來被父皇忽視的委屈。」
溫茉言看向霜非臣,忽然覺得霜非臣很瞭解霜元星。
霜非沉伸手揉了一下溫茉言的發頂,繼續道:「全心全意愛一個人,或者全心全意恨一個人,都不難,難的是愛不能,恨不下,愛恨交織,才最艱難。」
溫茉言懂了,霜元星渴望父愛,卻又憎恨自己的渴望。
說到底,是他自己在為難自己。
眼看溫茉言臉上流露出略顯悲傷的神色,霜非臣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柔聲安撫道:「沒事的,若是父皇錯了,我一定讓父皇認錯,讓他們父子二人,重歸於好,定然不讓兩個人,都傷心難過。」
讓帝王認錯,何其困難。
溫茉言不是不信霜非臣的話,而是不信這個世道,還有肯低頭的君王。
霜非臣安撫著溫茉言,意外發現溫茉言對他的擁抱很順從。
不知是不是她心不在焉,總之眼前的乖巧溫順,讓霜非臣很滿意。
他淺笑道:「本王收到了一樣東西,是江湖人送來的,說是安美人的遺物,你要不要看看?」
溫茉言微微一怔,急忙從霜非臣懷中退出來,心中暗道:「南宮不二速度夠快的,這麼快就送來了。」
她低頭乾笑道:「看……看看也行。」
霜非臣輕笑一聲,從懷中把那張紙拿出來遞給溫茉言。
溫茉言一邊緩緩開啟,一邊明知故問道:「上面寫了什麼呀?」
霜非臣靜靜的看著溫茉言裝傻,無奈的回應道:「一首詩,表達深宮內苑的女人,不敢暢所欲言的詩。」
溫茉言將紙開啟,忽然看到上面破了一點,下意識說道:「哎?你怎麼弄破了?」
霜非臣挑眉道:「你怎麼知道是本王弄破的?你之前見到這張紙的時候,是完整的?」
溫茉言心裡咯噔一下,急忙解釋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怎麼破了,這安美人的遺物,應該仔細儲存才對。」
霜非臣無奈的笑笑,並沒有開口揭穿溫茉言,而是指向那個破了的地方,繼續道:「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紙,這裡面有細如牛毛的金絲,光照之下,會泛出金光。」….
霜非臣扣住溫茉言的雙手,帶著她的手,轉動了一下紙張的角度。
當陽光投射在紙張上的時候,溫茉言果然看到了點點金光。
看到手上的紙張如此特別,溫茉言腦海裡忽然想起原著中的一段故事。
……
原著裡,江南官員朝貢的時候,給太子霜元修送了許多禮物,但是因為當今陛下重廉潔,所以即便是諸位官員有心討好,也不敢貿然送太貴重的東西。
以至於霜元修對那些禮物都不滿意。
唯一讓霜元修滿意的,便是明州知府彭越彭大人送的三十車宣紙。
原著裡的溫茉言,還曾覺得這宣紙最為不值錢,甚至瞧不上明州知府的小氣。
可霜元修卻只說溫茉言不識貨,說書中自有
黃金屋。
後來原著的溫茉言才知道,原來宣紙只是表象,三十車宣紙投入鍊金爐,可得一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