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復失地,秦不罷兵!”
……
這是秦軍將士上下一心的怒吼,是他們的信念。因為三軍血書,這一刻,秦軍氣勢如虹,猶如汪洋大海。
更因為胡亥向著宗廟,當著三軍將士血祭,此時此刻,秦軍將士氣勢凌厲,堪稱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
“通武侯,對於項羽此人你有何看法?”
秦軍幕府中,胡亥坐在榻上,吃著嫩羊肉,飲著米酒,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王賁微微一愣:“臣,聽聞項羽其人力能扛鼎,極有勇力,在戰陣之上的衝殺,堪稱天下無雙!”
“只是,一勇之力決存亡之道,未嘗聞也!”
雖然只與項羽廝殺了一次,王賁對於項羽的威猛酷暴早已經耳熟能詳了。
項羽轉戰中原,屢屢襲擊郡縣城池,多次屠城殺戮,可謂是一尊兇名昭著的殺神。
從心底裡說,王賁對於唯知道打仗殺戮的兇徒將軍,歷來都是藐視的。
王賁出身于軍旅世家,他們接受最嚴格的訓練,不論是用兵還是作戰,都有大家之風。
對於此等以個人戰力為根基,輕慢兵家群體戰陣,又是對兵法極為荒疏的人物,最不經戰陣周旋,素為名將大忌。
“陛下,當年吳起統兵打仗,司馬將劍器捧在吳起面前,卻被吳起拋在了地上。當時吳起說:大將之位,在於金鼓令旗,不在拼殺之功。”
“後來在兵法書中更有:凡人論將,常觀其勇,勇之於將,乃數份之一耳!夫勇者必輕合,輕合而不知利,未可也!”
……
王賁心裡清楚,若在名將林立的戰國之世,項羽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末流將軍而已。哪怕是純然以戰力論,這種輕慢兵家合眾結陣的輕合之將,勇力也是極其有限的。
“輕合之將?”搖了搖頭,胡亥霍然,道:“通武侯,項羽大勢已成,不可小覷!”
王賁繼而介面:“若是當年的秦軍銳士,擺開大陣,項羽的衝殺力道與些許江東子弟兵,充其量只是山嶽之與一杯黃土,狂濤之與一葉扁舟。”
……
“呼……”
胡亥眼底掠過一抹凝重,他承認王賁所言有理。歷經百年餘錘鍊,秦軍銳士已經完全杜絕了徒逞個人血氣之勇的惡習。
胡亥一拳砸案,神色有些落寂:“通武侯,今時不同往日,項羽匹夫之勇,已經成勢。”
“我軍也非始皇之時的銳士,此戰,絕不可大意!”
“是!”
……
秦軍幕府中,胡亥等人正在商量戰法,如今關東聯軍就在陝縣,與秦軍只有咫尺之遙。
正面對決,已經刻不容緩!
只要想要秦國不亡,就必須守得住函谷關。守函谷關,就必須要與楚軍正面廝殺!
“此戰要害,在戰勝項羽所部!”末了胡亥重申一句。
“好!我九原鐵騎就與項羽見個高低!”王賁一拳砸案,慨然,道:“陛下毋憂,秦軍將士雖只有十一萬,遜色於關東賊寇,戰心鬥志也大不如前,然,今日國難之時,當拼死血戰。”
……
“糧草堆積在函谷關,朕下令咸陽運來十萬石糧草,雖非滿倉,撐持此戰料無大事!”
胡亥指點著地圖,道:“朕從函谷關為大軍運糧,由函谷關的老秦人護送。”
“只要糧草充足,項羽有來無回!”
……
只是胡亥與王賁都沒有料到,項羽軍的攻勢來得如此迅速而猛烈。
……
“上將軍,此戰我軍損失慘重,秦軍退向函谷關方向,眼下,我軍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