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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晨霧瀰漫了九原北地軍大營,韓談清楚,他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如果王賁不南下,他也必須要儘快將訊息傳給胡亥。
“請稟報通武侯,咸陽使者,中車府令韓談求見!”
轅門外的護衛司馬搖了搖頭:“將軍不在大帳,請使者先回去歇息。”
韓談無奈,只好從懷中取出傳國玉璽:“始皇玉璽在此,讓開!”
看著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面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篆字的傳國玉璽,護衛司馬立馬跪了下來。
……
“通武侯!”
走進大帳,看著大馬金刀而坐的王賁,韓談怒不可揭,一拳砸在書案,韓談憤然嘶聲,道。
“國家正在危難之際,陛下正在垂危之時!通武侯作為大秦武將,不謀洞悉朝野,不謀出兵平叛,反倒責難陛下!”
“如今關東反賊蜂擁而至,大秦帝國岌岌可危,你口口聲聲,始皇遺命,大軍固守邊境不得南下中原。”
“若反賊大軍攻破函谷關與嶢關,滅了大秦帝國,九原二十萬北地軍就是無根之浮萍,連家國都沒有了,你們守的什麼邊境!”
這一刻,被王賁推三阻四,涼了一個月的怒氣徹底爆發,韓談指著王賁大罵,道:“你王家父子,在始皇之時位高權重,始皇依為臂膀!”
“一家三父子,皆封侯,這是何等的榮耀,若是大秦亡了,王家榮耀何在,老秦人被屠,成為亡國奴,你王賁就是最大的罪人!”
“到時候,你有何面目見武成候,有何將來地下見始皇帝陛下!”
……
韓談雙眸赤紅,字字誅心,頗有些歇斯底里,一語末了,韓談頹然坐地,面如死灰,淚如泉湧。
“千古罪人,千古罪人!”王賁臉色驟然變了,韓談點醒了他,大秦帝國若是亡了,九原北地軍存在又有何意義。
“通武侯儘可思量!”韓談從地上爬起:“通武侯若不南下,我韓談自去!在下就算拼著一死,也要殺賊衛國!”
“既然通武侯不願,始皇玉璽與天問,韓談就不展示了!”
……
“中車府令,且慢!”王賁惶急地攔住了大步出門的韓談,臉色凝重:“中車府令當真手執天問?”
“自然!”
韓談停下腳步,將包裹嚴實的天問遞給了王賁,神色恭敬至極。
“噌!”
王賁拭了拭手,開啟了包裹著天問的包裹,右手落在劍柄,天問半出,劍身上的天問二字,落入了王賁眼中。
“中車府令,二世陛下打算讓臣如何?”
接過天問,韓談重新包裹嚴實:“通武侯,方才在下言辭唐突……”
“若非中車府令一言點醒,王賁此生恐怕真就成了老秦人的千古罪人,地下也無臉見始皇!”
韓談沉著臉,緊盯著王賁,道:“陛下有旨,令通武侯率領十萬大軍移駐函谷關,與少府章邯守望相助!”
“放棄一切關東土地,先行鎮守關中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