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嘆了口氣,問出聲道:“此戰弟子傷亡幾何?”
陳觀作為整個戰局的主觀者,他縱觀全域性上下,自然是最清楚的。神色沉重道:“哪怕有傀儡、符陣,我們又是守方,可三年來仍舊有千餘名弟子隕落。
甚至,連真修中的呂飛也因主持大陣耗盡元神壽命,坐化而亡。”
此言一出,幾人神色都是微微一沉,他們都已經是上位真修,對於自身的情感也已經能收放自如,自然不會如凡人那般痛哭流涕。
還是厲淵接話道:“凡因此戰隕落的弟子皆葬入宗門墓地,以名其墓,得祁靈門人弟子永世祭拜。
至於呂飛,以大禮祭之,連同上千弟子,全門上下為其治喪三年!
此外,凡隕落的弟子,皆蔭其族人後代。外門弟子戰死得賞一千靈石,內門弟子戰死得賞三千靈石,執事弟子戰死得賞一萬靈石。且其後輩族人至親,無靈根者,得享凡間富貴三代。
有靈根者,入山修行,每月俸祿倍之。
除非涉及違逆宗門大罪和謀殺同門之罪外,皆可從輕處罰特赦一次。
另,無論戰時身在何位,一應弟子皆獎賞十年俸祿!有立戰功者,按功行賞,或賜法器,或賜法符寶籙,或傳各類靈丹。
十年之內,宗門庶務減半,予全門弟子上下休養生息,精盡修為!”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都不由神色微滯,哪怕他們不心疼這些練氣境界的靈物和靈石,可按照如此獎賞的數額,只怕要將祁靈門掏光也只是勉強夠數。
如若真這般,門中將來一段時日可維持不下去的。
但幾人都沒有出言反對,畢竟這一戰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場磨難,可對山門弟子而言是一場生死之爭。
陳觀思量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好,就按厲師弟所言!
宗門如若不能誠心以待弟子,弟子何以忠心赤誠報宗門?
這是屬於他們拼死而得的榮耀,這是他們應得的獎賞!
我祁靈縱然有歷代先人之靈庇護,可真正傳承不絕的還是要靠一代代新生弟子,一輩輩族人後代。
如若這次不讓弟子們對宗門有信任,不讓弟子們心中克服大戰的恐懼,那麼下一次,下下次,眾弟子還願意為宗門死戰嗎?”
畢竟白素問曾執掌過一段宗門,自然是對門中的財物底蘊十分清楚,她不由得開口問道:“那,其餘真修可還需獎賞?
這樣一來,門中底蘊可都要被徹底掏空了。”
厲淵沉吟片刻,“只對呂師弟後人特賞賜一件中品靈器,為防止遭人貪婪算計,就由門中保管,等待其後人突破真修亦或者是有何所需時再來取用。”
韓羽聞言輕嘆道:“縱然師兄此意是好的。但人心難測,不免有人私下脅迫之類的矇蔽我等上頭決策之人。造成上下人心不定,亂生是非。”
“此言不錯。”陳觀也點頭讚許道:“天意如刀,人心難測。縱然一番好意,可也難敵人心之變。
故而作為掌門,必要有識人之慧眼,絕不能輕信讒言,但也不可忽略忠言。
所以,我覺得門中規制裡還需要再加上一條,就是掌門任選應以心術神通者優先!”
韓羽和厲淵皆點頭道表示讚許。
白素問卻問道:“可如若此人精通心術神通,誰又敢保證其真心為宗門而謀?又不會以心術神通攪亂人心,謀取私利?”
聽到這話,陳觀輕嘆一聲,“所以,這便是金丹道統與小宗小門的區別。
神通再強,在金丹面前亦不過是螻蟻。如若有金丹在,那自然一切都將迎刃而解。這個難題,還需要看你們了。
你們誰能登位,誰便是真正的執掌大權之人。金丹意志,便是祁靈意志!”
厲淵笑著說:“此言不錯,如今大劫已過。冥月炁境已全,就看韓師弟準備何時登位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三人都目光看向了韓羽,他們自然是都想韓羽越早登位越好,但也要他準備完全了登位才行。
“我確實如今可以登位了,但還差一件事。”韓羽輕笑道:“我能夠如今登位的可能,皆因二十餘年前九洲道統裡的真修花雲舟奉其金丹之命送來了素月天華這等地品靈物。
我還欠他一個承諾,三年之後,還此舊情,便是我登位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