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讓他們都停手罷。”
此言一出,天宮之上,端坐主位的太陰真君便微微頷首,從主位上站起身來,往天穹搖搖一指,月象升起。
素白光明樸素無邊,一輪明月升起東方,大海潮汐紛紛退去,夜色朦朧,丙火失光,天地間的霞光異像紛紛退去。
銀月高懸,諸道皆止。
金烏西落,大海歸潮,這一日的天光足足有數日之久,現今終於日落了,月出了,霞雲成烏雲,盡失光彩。
其他諸位真君見狀,皆因明月所照而罷手,九曜之中的七位紛紛重歸天際。
十方天尊亦隱入太虛消失不見。
北臨城的陰氣收斂,萬千邪魔退去,但唯有南方的大海繼續向北,淹沒大地,洪水氾濫一瀉千里。
浩浩蕩蕩的波濤衝破十萬大山的封鎖,向北而上,衝開戊土地象,坎水破戊,土散水聚,戊土之勢在固在重,一但被散化分之,便會由強變弱,成水中浮塵,天上飛灰,不得落地,不再為戊。
姜旭見此之景,心中明白自己大勢已去,他悽然一笑,回望身後來時路,垂淚落長空,喃喃道:“不成了!不成了!
六千年過往,終成鏡中水,夢中,我命休之!”
面對諸位真君收手,大勢已去之景,姜真人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只是認了命。
他側目看向南方那條正在由海登陸的真龍,即便隔著萬里之遙,姜真人也能感受到那雙龍目中的憎恨,以及野心,渴望,一如曾經年少時的自己。
姜旭疲憊的閉上雙目,看了眼東極的那位大人,心中明白,不成真君,皆為棋子。他的七命求法借用了未央之力,那最後一縷未土位格!
而自己也不過是這位大人用來試探那位曾經的玄命真君到底真的徹底隕落沒有。
如若自己成了,那麼玄命真君就是徹底隕落了,否則,玄命以及玄初道的真君定然不會允許戊土再歸位。姜真人心中醒悟,這些隱秘而不可宣之於口的東西,被他知道的如此清楚,自己就註定是活不成了。
他看向玲瓏派中那些面上滿是擔憂和不安的弟子門人,不管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擔憂,但總歸天地間唯有他們是真心期盼自己能有成道這一日的。
姜旭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平靜道:“哪怕我死了,也該為你們尋條活路,否則怎麼對得起你們喚了我世世老祖之名?”
話音落下,他一揚手中拂塵,天地間霞光再一次蕩蕩鋪陳開來,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山水畫展於蒼穹,照亮山河多姿顏色。
南方被破開的十萬大山轟隆隆昇天而起,化作無窮的沙土石礫被霞光捲來落在了玲瓏派四周。
屹立南絕之南,劃分內外之島數千年的十萬大山在今日終於破碎消失,內外之島隔絕被打破,天上霞光已落,罡風層之上的九天,被漫天霞光鎖住的天闕也在這一刻隨之解除了封鎖。
從此,南絕島眾生欲要登位,便再也沒有鎖天闕之劫!
姜旭站在萬丈山上,笑著伸手往東北方的雲嵐山而去,“來,日後玲瓏派便交給你來守護了!”
黃白二色的巨虎不捨的嗚咽一聲,腳踏雲霞走向了十萬大山中的深處。
姜旭做完這一切後,笑著看向由南向北而來的真龍,“沒想到獨孤雲止終究是如願了,她沒做到的,卻由巽風所出的坎水之子來償因果了。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這條真龍又如何?”
金熙裹挾著坎水大勢,巽風伴雨,雷霆轟鳴不斷,他以真龍之身匿在烏雲裡,冷笑道:“閣下當真如此好心?”
“我不予你,終究是要成全了算計於我之人,背棄於我之人,既然如此倒不如造化於你!”
姜旭像是個慈眉善目的長輩,繼續道:“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勸你一句,莫要輕信一個瘋癲之人!”
金熙面色一寒,“你這話什麼意思?”
姜旭搖搖頭,笑著往前一步踏出,漫天霞雲聚散無常,天地皆明,他悠悠道:
“榮木,念將老也。
日月推遷,已復九夏,總角聞道,白首無成。
采采榮木,結根於茲。